弛而为紧张的 , 其中诗起了决定性作用 。 毛宗岗就此批道 :“忽而 大怒 , 忽而猛省 , 忽而拔剑 , 忽 而弃剑 , 如潮起潮落 , 是刘表好处 , 是文字曲处 。” (第三十四回夹批)所说极是 . 第六 , 《三国演义》的诗词歌赋还 用来描写社会背景和时代特征 , 展示人物活动的典型环境 东汉末年 , 朝政腐败 , 董卓等乱党贼子专权 , 祸 国殃民 , 致使国无宁日 , 生录涂炭 。 小说就曾 描写过董卓挟帝迁都时 , 命李催郭祀尽 驱洛阳百姓前赴长安 , “死 于沟壑者 , 不可胜数 ”,“啼 哭 之声 , 震动天地 ”,“ 军士手持白刃 , 于路杀 人 ”的情形 (第六回) . 小说中的诗词歌赋也反映过这 样的情景 , 如 “董贼潜 怀废立图 , 汉家宗社委丘墟 。 满朝臣宰皆囊括 , 惟有丁公是丈夫 ” (第四 回) , 诗虽为叹丁管而作 , 但也表现了当时朝政衰微 、 奸臣当道的现象 。 而第十三回的一首 叹诗 写 得更为全面 :“光武 中兴兴汉世 , 上下相承十二帝 。 桓灵无道宗社堕 , 阉臣擅权为叔季 。 无谋 何进作三公 , 欲除社鼠招奸雄 。 豺獭虽驱虎狼入 , 西 州逆竖生淫凶 。 王允赤心托红粉 , 至令董吕 成矛 盾 . 渠 魁歼灭天 下宁 , 谁知李郭心怀愤 . 神州荆棘争奈何 , 六宫饥谨愁干戈 . 人心 既离天 命去 , 英雄割据分山河 。 后王规此存兢业 , 莫把金甄等闲缺 。 生灵糜烂肝脑涂 , 剩水残山多怨血 。 我观遗史不胜悲 , 今古茫茫叹《黍离》 。 人君当守包桑戒 , 太阿谁执全纲维 。”诗以现 实主义的手 法 , 再现了 当时社会的黑暗与腐朽 、 动荡与不安 、 悲惨与苦难 , 为以曹操 、 刘备 、 孙权等为代表的 时代英豪的崛起而展 示 了广阔的风云变幻的社会环境 。 再如第十四回中的一首诗 :“血 流芒 扬 白蛇亡 , 赤旗纵横游四方 。 秦鹿逐翻兴社樱 , 楚雏推倒立封疆 。 天子懦弱奸邪起 , 气色凋零盗贼 狂 。 看到 两京遭难处 , 铁人无泪也栖惶 。” 诗因李催 、 郭把作乱后洛阳的荒芜残破 、 民不聊生 而 发 , 勾勒了一幅黑 暗的社会图景 , 再现了时代的悲剧 。 这 些诗与蔡谈《悲愤诗》 “ 城郭为山林 , 庭 宇生荆艾 . 白骨不知谁 , 从横莫复盖 。 出门无 人声 , 豺 狼号且吠 ”, 曹操的《篙里行》 “ 白骨露于 野 , 千里无鸡 鸣 ”, 王粟《七哀诗》 “出 门无所见 , 白骨蔽平原 ”一样, 都是三 国时代战乱四起 、 兵资 遍 地 、 田舍 丘墟 、 白骨纵横的残破悲凉景象的艺术再现 , 从而使小说更富 于现实意义 。 第七 , 《三国演义》中的诗词歌赋还常用来写景状物 《三国演义》写景文字并不多 , 往往在叙事中一两笔便带过 , 于是写景的诗词歌赋便因此而 显得极为难得 了 . 让我们来看一下卧龙居处的景象吧 :“襄 阳城西二十里 , 一带高岗枕流水 。 高 岗屈曲压云根 , 流水潺援飞 石髓 。 势若困龙石上蟠 , 形如单凤松阴里 . 柴门半掩闭茅庐 , 中有高 人 卧不起 . 修竹交加列翠屏 , 四时篱落野花馨 . 床头堆积 皆黄卷 , 座上往来无白丁 ; 叩户苍猿时 献果 , 守门老鹤夜听经 。 囊里名琴藏古锦 , 壁间宝剑挂七星 。 庐中先生独幽雅 , 闲来亲自勤耕稼 . 专待春雷惊梦回 , 一声长啸安夭下 。”诗 先总写卧龙岗的秀 山丽水 , 再写孔明庐 中修竹野 花 , 继 写室 中名琴宝剑 , 最后写先生躬耕待时 , 清新如画 , 情趣盎然 , 足以衬出孔明幽雅的情怀 。 再如 黄承彦驴背上吟诵 的孔明所作《梁父吟》 :“一夜北 风寒 , 万里彤云厚 ; 长空雪乱飘 , 改尽江山旧 。 仰面观太虚 , 疑是玉龙斗 . 纷纷鳞 甲飞 , 顷刻遍宇宙 。 骑驴过小桥 , 独叹梅花瘦 。” 写寒山风雪图 , 情境俱胜 , 更令人心驰神往 。 “玄德 风雪访孔明 ”诗也很 有意境 :“一天 风雪访 贤良 , 不遇空 回意 感伤 。 冻合溪桥山石滑 , 寒侵鞍马路途长 。 当头片片梨花落 , 扑面纷 纷柳絮狂 。 回首 停鞭 遥望 处 , 烂银堆满卧龙岗 。” (第三十七 回)诗以比喻的手法写隆中瑞雪 , 历 历如 绘 , 给人以身临 目睹 之感 。 第四十六回 “孔 明借箭 ”, 还有一篇《大雾垂 江赋》 。 赋先写 “大 哉长江 ”的壮观 景象 , 再写 大雾的景色 : 由大雾之初起到大雾之迷漫 , 由 “虽 舆薪而 莫睹 , 唯金鼓之可闻 ”到“弯 吴 无光 , 朝 阳失 色 ” , 由 “ 冯夷息浪 , 屏翁收功 ”到“将返 元气 于洪荒 , 混天地为大块 ”, 一路 写来 , 铺排展 衍 , 泼墨挥洒 , 想象超绝 , 夸张大胆 , 为孔 明 “ 草船借箭 ”创造 了浓 烈气氛 。 借箭叙述完后 , 又有 一首 赞美诗 :“一 天浓雾 满长江 , 远近难分水渺 茫 。 骤雨 飞蝗来战舰 , 孔明今日伏周郎 。” 诗与赋遥相 4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