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 削除 论 、 赞 、 评 。 李蛰 评本夹有较 多论 、 赞 、 评 , 绝大 多数抄 自 史 书 。 它 们反 映寸 明代不少历史 演 义 的作者和 修订者企 图增强小说 的历史户 彩 , 使 小说 向史 书靠 拢的意识 , 对 于褒贬人 物 , 引导 下层读者 不无作用 ; 但是 , 这些论 、 赞 、 评有 时显得生 硬 , 有 时 累赘 繁琐 , 与作品的文学 描写 部分未能 水乳交融 。 对此 , 李 渔往往予 以 削除 。 如第 4 回写 袁绍 自洛 阳 出 走 之 后 , 董卓纳 周毖 , 蔡 琶之议 , 拜袁 绍为渤海太 守 。 李 蛰评本紧接 着 便有一段 “史官论 曰 : ‘哀绍 志大 智小 , 好谋无 决 , 色厉 胆 薄 , 不 能 就 朝堂诛 卓 , 反 长揖 而 去 , 得一 郡 宁 而 喜 , 谬 之 甚 也 ! ’ ” 这段 “论 ” 沿 自旧 本 , 对 袁绍不 太公允 , 与 《 演 义 》 情节 也不够 合桦 。 李 蛰评本 对 此 并不同意 , 但 只评 曰 : “彼 何曾喜来? 冤 枉 。 ” 李渔 干脆把 它删去 , 可谓 去一蛇 足 。 又 如 第 9 回 写王允被 李榷 、 郭 记杀害后 , 李蛰评本有 五言律诗 颂扬王 允 , 七 言绝 句 称赞貂蝉 , 又 引用 了 《 后 汉 书 · 王 允传 》 的 《 论 》 和 《 赞 》 , 未免有 些堆砌 。 李渔 只保 留颂 扬王允 的五律 , 删 去 《 论 》 、 《 赞 》 , 使文气更 为贯通 。 不过 , 李渔在 这方面做 得并不 彻底 。 如第 1 0 4 回写到 诸葛 亮 逝 世后 , 李 蛰评本接连 引用 陈寿评 、 杨戏赞 、 朱辅论 、 习 凿齿 论 、 张 南轩赞 、 李兴碑 文 、 尹 直赞 , 连篇 累犊 , 拖沓 臃肿 , 反而 冲淡 了这一 情节悲壮 苍凉 的艺术氛 围 。 李渔 评本删 去了 杨 戏赞 、 朱肺论 、 张南轩赞 、 尹直赞 , 文字大 为减 省 , 但 仍保 留了陈寿 评等三篇 文字 ; 如 果 再 予删 削 , 可能更 符合读者 的阅读心 ( 三 ) 删 改诗文 。 李蛰评本 承 袭以前的 版本 , 写 人记 事时 , 每每引录 诗文 , 往往重三 叠 四 , 拉 杂拖沓 ; 其 中不少诗作 风 格卑弱 , 文字粗俗 。 对此 , 李渔有 时删削 , 有时修 改 , 有 时删 改 并 用 , 有 时干 脆 自撰新 作 。 例 如第 3 回 写袁 绍等 诛 灭宦 官 , 汉 少帝 与 陈 留 王 ( 后 来 的汉 献 帝 ) 被 张让等挟 持 出宫 , 途 中走散 , 二帝借萤 火之光而 行 。 李 蛰评本在这 里 引了两首 诗 , 其 一为 : 乱 兵 如 蚁 走 王 师 , 社 樱 倾危 孰 为持 ? 夜 逐火 黄 寻道路 , 汉 家天 子 步归 时 。 其 二为 : 腐 草为 劳土 岸时 , 也 曾照 夜 向 书 炜 。 莫 言微 物 相 轻贱 , 曾 与君 王 引 路 迷 。 李渔删 去第一首 , 将第 二首的 前两句改为 “腐 草为萤变 化奇 , 清光 入夜映 书怖 ” 。 又 如 第 1 6 回写 吕布辕 门射 戟 , 一箭正 中画戟小枝 , 众 人一齐 喝采 。 李蛰 评本在这 里有三 首诗 , 两首 赞 吕 布神威 , 一首称刘备 “有福 ” 。 李 渔将它 们全部删去 。 再如 第 7 回 写关羽 、 关平 父子被 俘遇 害后 , 李蛰 评本 引了四 首诗 , 前 两首赞关 羽 , 第三 首赞关平 , 第 四 首合赞 其父子 。 李渔 删去前 三 首 , 只 保 留 了第 四 首 。 这些 删改 , 大 都处理得 比 较恰 当 , 使作 品 的 相 应部分 更为 简 洁流 畅 。 不过 , 李渔在这方 面也还存 在不足之 处 。 其一 , 有时 他 自撰 的诗词 并 不恰 当 。 如 李 势评本第 8 回写 王 允请 董 卓到 其家赴 宴 , 命 貂蝉献 舞后 , 又 “ 令貂蝉 手 执檀 板 , 低 讴一 曲 : ‘一 点 樱 桃启 绛唇 , 两 行碎 玉 喷 《 阳 春 》 。 丁 香 舌 吐 街 钢 剑 , 要 靳奸 邪 乱 国 臣 。 ” , 这里 的诗似 乎成 了貂蝉唱 的 内容 , 不仅体 例不 合 ( 东汉 尚无七 言绝句 ) , 而 且在那种 环境下 , 也 完 全不 合 貂蝉 的 口 吻 。 李 渔删去此诗 , 自撰了 一 首词 , 虽然文采较 好 , 但文 体仍 然不 合 。 毛 氏父 子在 “ 低 讴一 曲 ” 后加上 “正 是 ” 二 字 , 将人 物的唱 词变成 了 后 人 的咏赞 , 既省 事 , 又 切 当 。 其 二 , 李蛰评 本 中某些 体例与时 代不 合的诗 文 , 李 渔没有触 及 。 如第 5 6 回 写曹操大 宴铜 雀台 , 命文 官 “ 谷 进佳章 , 以 纪一时之胜 事 ” , 李 蛰评本接写 王朗 、 钟 瞬各献七 言律诗 一首 。 东汉 三 国时 期 , 七言 律诗 尚未出现 , 这 两首诗显 然与时代 不合 , 但李 渔对此未 作任何修改 。 毛 氏父子 删 去这两首 诗 , 仅 总写一句 “时有 王朗 、 ‘ 钟睬 、 王 荣 、 陈琳一 班文 官 , 进献诗章 ” , 就 处 理得 比 较高 明 。 1 1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