埠 咏 怀 , 非 列 仙 之趣 也 ” , 这话如 移来评 曹操 的游 仙诗 , 似乎 也 十分合适 。 游 仙诗本来 即可 定 义 为借神 仙 以 咏 怀 。 自庄 子 、 屈 原 以 来 , 中国文 学 中言及神 仙者大抵重 在精 神 的超 越 而非迷 信方术羽化登仙 , 游 仙诗亦 当以有 言外 之 旨者为 正 宗 。 范 传正 《 唐 左拾 遗翰林学士 李 公 ( 白) 新墓碑 序》谓 “好神仙非慕其轻举 , 将 不 可求之事 求之 ” , 即述此意 。 秦代的 《 仙真 人诗 》和 所谓 “ 后 世游仙 诗之 祖 ” ( 朱乾 《 乐 府正 义 》 卷 十二 ) 的 《 远游 》 , 以神仙世界 为真实 的世 界 , 严 格地 讲都不足以 称 为游 仙诗 。 后 代道教信徒完 全 以 “ 列 仙之 趣 ” 为 言的 那些 作品 , 如道士 葛玄 的三 首所 谓诗 , 其 实 只是押韵的道教文 献 , 在文化 史上或 者有 它 的地位 , 文学 史上 是不 必提 到 的 。 争取 长 寿是 曹操晚年 的一大 心事 , 他在 著名 的诗篇 《 步 出 夏 门行 · 龟 虽 寿 》 中写 道 : “ 神 龟虽 寿 , 犹 有 竟时 ; 腾蛇 乘雾 , 终 为土 灰 。 老骥 伏橱 , 志在 千里 ; 烈士 暮年 , 壮心不 已 。 盈 缩 之期 , 不 但在 天 ; 养怡 之 福 , 可得永年 ” 。 曹操 认为 不死 是 不 可 能的 , 争取 活得 长 一些 是可能 的 , 这 就得靠 “ 养怡 ” , 这 方 面 他 向方士们学到 不少 东 西 。 曹操 不 相信神仙 , 只相信方 士 们的 养 身之道 。 《 三 国 志 . 魏志 · 武帝纪 》注引 张华 《 博物 志 》云 , 曹操 “好 养性法 , 亦解方药 。 招 引方术 之 士 , 庐江左 慈 , 谁 郡 华陀 、 甘陵甘始 、 阳城都俭无 不 毕至 。 又 习 唤野 葛至 一尺 , 亦 得 少多 饮鸡酒 ” , 这些 爱好和 措施 都与力争长寿密 切相关 。 所 谓 “养 性 ” 即 指强 身增寿 之道 , 《 三 国志 · 魏 志 · 方伎传 》说 “ 华陀 晓养性 之术 , 时人 以 为年且百 岁 而貌 有壮容 ” , 曹操 请他 来既 为治 病 , 也为 “ 养性 ” 。 又 曹操 妻妾 甚多 , 生过 子 女 的即 有十四 人 , 大 约也 与争取 长 寿 有 关 , 因为 据方士 们的房 中术 , 所谓 , “采 补 ”或 曰 “ 补 导 ” 是有 助 于长 寿的 , 曹 王说 “甘 始 、 左元 放 ( 即左 慈— 笔 者按 ) 、 东 郭延 年 , 行 容成 御妇 人法 , 并 为承相 所录 问 , 行其 术 , 亦 得其 验 ” ( 典论 》 ) 。 当 时似 乎并 不讳言 这一 类 事情 。 曹巫 又 说 “左 慈 到 , 又竞受其 补导 之术 , 寺人 严峻 往从 问之 , 阉竖真无事于 斯术也 ” ( 同上) , 尤 可见 此术 之 风靡 一时 。 曹操是 站在 这一 股风 气前面的 , 为 了 长寿 他真是无所 不为了 。 曹操对方士 们 的养 性诸术 开始 也许还 有些怀 疑 或将信将疑 , 如 曹植 《 辨道论 》所说 ; 但 后来是相信的 , 不但他相信 , 连 年轻的 曹植也 相信 。 《 辨道论 》中 已说过 “ 余尝试 郡俭 , 绝谷 百 日 , 躬 与寝处 , 行步起 居 自若也 ” ; 后 来他 又作 《 释疑论 》 , 称 “ 初 谓道术 直 呼 愚 民诈 伪空言 定 矣 ; 及 见武皇 帝试闭 左 慈等 , 令 断谷 , 近 一月而 颜色 不减 , 气 力 自若 , 常 云可 至 五十年不 食 , 正 尔 复何疑哉 乃知 天下之 事 不 可尽 知 , 而 以臆断之 , 不 可任也 。 但 恨不 能 绝声色 专心 以 学 长 生之道耳 。 ”特异 功 能之 谜 至今未 能完 全揭开 , 一干 八 百年前 的曹操亲 自进行 试 验并 相信 这 个 东西 , 从 中寻求长寿 之道 , 可 以说是很 自然 的事情 。 笔者 的老 师 陈贻掀 先 生说 : “孟 德 同 他们 ( 方 士 们— 笔 者 按 ) 相处 久 了 , 又 曾亲试 断谷 等术 而 验 , 哪 能不 受蒙蔽 不受 影 响? ’ , 推 论 极合情理 。 曹操一 心 追求长 寿 , 方士 们 的一套 很对 他 的心 思 。 《 千金 方 》 卷八 十一载 有曹操 的 一篇 《 与皇 甫隆 令》 , 全 文 如 下 : “ 闻 卿年出百 岁 , 而体力不衰 , 耳 聪 目明 , 颜色 和 悦 , 此 盛事 也 。 所服食 施行导 引 , 可得闻 乎? 若有可 传 , 想 可密示 封 内 。 ”尤 可见 他对 长 寿养身之道何等热 衷了 。 曹操游仙诗的写 作时 间 , 大 部分难以确知 , 大 约总 是 他晚年所 作 , 鲍 照 《 代升天行》有句 云 “ 晚 志重 长 生 ” , 此是 通例 , 长 寿 问题 一般总 要到 晚年才会 提到 抒情的 日程上 来 。 可 以明确 考订 作年的游仙诗只 有 《 秋 胡行 》二首 , 因为此 中有叙 述现 实 斗争的内容 , 开 头就 说到 “ 晨 上 散关 山 ” , 可见 作 于建安二 十年 ( 2 1 5 ) 征 张鲁之役 时 。 与 《 陌上桑 》 、 《 精列 》及三 首 《 气出唱 》 等一 般 游仙诗相比 , 这 两 首诗有些新的特色 , 反映 曹操的 思想 更为 深入 , 因此 格 外值得重视 。 征 张鲁 、 取汉 中一 役具有 重 要的 战略意 义 , 是曹操试 图统一全国 的重 要步 骤 。 按 自赤壁 之战 败后 , 曹操认识到 要从长 江 中游 或 下游打过去 是 十分困难的 , 从此 他 对孙 权 方 面基本取 战略 防御 态 势 , 而把进攻 的 重点放在 关中以 至汉 中一线 。 计划 拿下 这两 处以后 进而 攻取巴 蜀 , 6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