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回 ) 试想一想 , 又是兵祸 , 又是夭 灾 , 两座 大山压在人民的头上要人民怎样 活下去呢?不是反抗 , 不是挺而走险 , 不是 做黄 巾余党 , 又将奔向那一条道路呢? 《三 国演义 》不 只一次提出黄巾余党的问题 , 这 是非常真实的 。 人 民要生活 , 所以就 要战 斗 , 一直 战斗到自己能生活的那一天为止 。 作者在这里尖锐地揭示 出农民革命的主要原 因 。 作者在董卓身上揭发 了那种丧尽人性的 残酷和暴决的行为 , 给审判统治阶级罪行提 出了有力的证据 。作 者写道 : 董卓 “尝 引军 出 城 , 行到阳城地方 , 时当二 月 , 村 民社赛 , 男女皆集 。 卓命军士围住尽 皆杀之 , 掠妇 女财物 , 装载车上 , 悬头千余颗于车下 , 连 转还都 , 扬言杀贼大胜而 回 , 于城门下焚烧 人头 , 以妇 女 财物分散众军 ” 。 (第四回) 统治阶级的史学家总是诬蔑农 民革命 , 说起 义的农 民是 “ 暴徒 ” , 是 “强盗” , 是 “匪”, 他们 “杀 人放火” , “ 奸 淫掳掠 , , 但从上 述事实看来 , 究竟谁是暴徒 , 谁是强盗 , 谁 是匪呢?谁 屠杀了成千成万的无辜的人民?谁 抢劫了大批的人民财物?准强占了民间的 妇女呢?墨 写 的谎话决掩不住血写 的事实 , 人民审判历史的一天终于要到来 , 他们会寻 找出大批的审判统治阶级的罪证 。 但董卓的 专横暴决还有甚于此者 , 当十七路诸侯兵回 洛阳 , 董卓被迫迁都长安时 , 临行 , “ 卓即 差铁骑五千 , 遍行捉拿洛阳 官户 , 共数千 家 , 插旗头上 , 大书 ` 反臣逆党 ’, 尽斩于城 外 , 取其金背 。 李榷 、 郭祀 、 尽驱洛阳之 民 数百万口 。 前赴长安 。 每百姓 一队 , 间军一 队 , 互相拖押 , 死于沟壑者 , 不可胜 数 。 又 纵军士淫 人妻女 ; 夺 人粮食 , 啼哭之声 , 震 动天地 。 如有行得迟者 , 背后三卜 军催督 , 军 手执 白刃 , 于路杀人 : 卓临行 , 教诸门放 火 , 焚烧居 民房尼 , 并放火烧宗庙 宫府 。 南 北两宫 , 火焰相接 ; 长乐宫庭 , 尽 为焦土 ” 。 (第六回) 这是何等残忍的 大屠杀 , 又是何 等空前的浩 劫啊!多少妇 女被糟踏 , 多少 财 物被毁掉 , 多少主命被损害 啊1富者死 于 ` 逆党 ’, 贫者死于路途 。 无一个幸免 , 这真 是一条无穷无尽的人 血 长河 , 从 洛阳到长 安 , 狂波怒涛式 沿沿 不绝地流进 冤屈 的 大 海 。 而董卓对于这 种他创造的鲜血淋漓的罪 恶世界却 熟视无睹 , 反而把杀 人作为一种 艺 术来欣赏 , 一种引人乐 趣 的把戏来玩弄 。 你 看 , 他在长安 常 与公 卿聚饮 一日 , “ 适 北地招安降卒 数百人到 。 卓即命 于座前 , 或 断其手足 , 或凿其眼睛 ; 或割其舌 , 或以 大锅 煮之 。 哀 一号之 声震天 。 百官 } !戈快 失筋, 卓饮食谈笑自若 气, (第八回) 世界 _ L居然 会 有这样的事 , 拿着人们 的性命来作取乐的玩 具 : 来作自己政治上示威的本钱 , 作者把这 一些事实 形象地深刻地表达出来就是 告诉 我们 , 统治 阶级就是如此穷凶极 恶的 。 统治 阶级已经不是人 , 只是一群披着 人皮 的 野 兽 , 不 , 他们比 野兽更加穷凶极 恶 因 为他 们是一群有组织 的政治集团 。 作者对董卓的 描写 , 并没有停留在暴露罪行上 , 而是着重于 这种罪行所获得的后果上 。 血债必然是以 血 来偿还 。 如果 拖欠得愈久 , 则其所付的利息 愈大 。 王允除掉董卓之后 , 将尸首 “ 号令通 衙 。 卓尸肥胖 , 看尸军士以火置其中为灯 , 膏流满地 。 百姓过者 ; 莫不 手掷其头 , 足践 共尸 ” 。 (第九 回) 李榷 、 亨卜沮兵犯长安 , 将卓尸迁葬 , “ 临葬之期 ” : 天降大雷雨 , 平地水深数尺霹雳震开其棺 , 尸首提 出棺 外 。 李榷候晴再葬 , 是夜又复如是 。 三次改 葬 , 皆不 能葬 。零 肉碎什 , 悉为雷火消灭 ”。 (第十回)董卓的暴行 不但引起了军民的共 怒 , 而且为天地所不容 。 在这里 , 作 者从现 实主义描写的基础上 , 一再以 浪 漫主义 的 形象 去强 调它 和补充它 。 这种炽烈的感情和犀 利 的笔锋充 分表现了天地 、 群众和 作者自己 的 不可抑制灼愤怒和仇恨 。 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