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么成功的艺术典型 。 在中国小说史上 , 这么复杂而成功 , 这么让人着迷 而又令人困惑 的艺术典型 , 舍曹操可能难找出第二个来 。 英 国现代作家 · 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里 , 把小说人物 分为 “扁 的 ” 和 “ 圆的 ” 两大类 。 所谓 “扁 的” , 实 则类型化典型 , 其特点 是为一般而找特 殊 , 共 性鲜明突出 , 个性则绝 对 从属于共性 。 所谓 “ 圆的 ” 实则性 格化典型 , 其特点是在特殊中显示一般 , 着重描写 个性 的独特 , 丰富和复杂 , 而共性则是融化于个性之中 。 人们用福斯特的 理论来衡量哎三国演义》 , 认为它是中国小说史上类型化艺术兴型的光 辉范本 , 其间多数人物性格单一化 , 道德规范化 , 肖像脸谱化 , 人物 成了某种凝 固的 概念的化身 , 如孔明之神 , 关羽的义 , 刘备之仁 , 张 飞之猛 。 但在这 部写形作品巾 , 在这 群扁形人物中 , 竟奇迹般地钻出个 唯 一的圆形人物— 曹操 。 从多维的角度去观察 , 如上所述 , 曹操 的每 一言行 乎都闪耀 着不 同的色彩 , 让人困惑义令人着迷 , 充分 显示了 性格的魅力 。 中国小 说由类型化典型向性格化典型的历史性转变 , 到底从何时 开始学界 肴法不一 , 有自 《金瓶 梅》始说者 , 有自《红楼梦》始说 者 。 其 实这一 历史性转变 , 从中国小说史上第一部长篇小说 《三 国演 义》就开始了 , 曹操就是中国小说史 二的性格化典型的第一个里程碑 。 在中国长篇小说 的初创时代 , 在类型化典型的风云时代 , 在群体意识 几乎要吞没一 切有个性生命的前启蒙时代 , 罗贯中对曹操性格的复杂 性有如此明彻的认识 , 有 如此天才的创造 , 实 堪称道 。 然’ 唯其曹操性 格如此这般 的复杂 , 足以使它离开二度的平面而 成为一个立体的圆球 , 以致从任何单一的角度出发 , 都只能观察到标 志着不 同素质的半个球 面 。 而不少论者却习惯于以某 一单一角度观察 之 , 这就使曹操 成 为中国小说史卜最有争议 的形象之 一 。 最典型的大概 要数三十多年前 , 那些欲打倒《三 国演义》 , 而替历 史上的曹操翻案的 历史 学家如郭沫若等光生 。 他们显然没有充分 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