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某一 片断的作品可以不这样 要求 , 如海瑞 背 纤 , 文姬 归汉 , 包公误等 , 但也要 掌握一 定的尺 度 , 不应与全人全貌 对不上茬 口 ) 。 可 惜我们古代作小说中 , 相 当一个多数喜欢搞 绝 对化 。 看惯了绝对化 的东 西 , 再看 “ 善恶必 书 ” 的作品 , 就有 点不习惯 、 不受用了 。 总 觉得既然 是英雄 , 是杰 出人物 , 就不 应该有 “ 恶 ”, 有, ’ j卜 ”, 有 “过”; 写了点他的 “恶” 呀 ,“非” 呀 ,“过” 呀 , 他就不再是英雄 , 也 算不得什么杰 出了 。 这样想 问题 , 倒是与现 实主义原则不大协调 , 而 有点类乎 西方一度 流行过的古典主义思潮 。 第二 , 对历史 文学 中的重要人 物形象的 评 论 , 不 仅要进 行道德批 判 , 而 且要进行历 史批判 。 仅仅习惯 于 “ 用道德的眼光去评 判 各种角色 ” 是不够的 。 有 人过于看重黑格 尔 的这样一句话 :“ 悲剧的真 正题 旨是 伦 理性 的 。” 这句话 , 对于一般悲剧说来 , 也许是合 适的 , 但对历史文 学(包括历史悲 剧)说来 , 就显得不 完全了 。 道德教化作用可以作为 历 史文学 的题 旨之一 , 但绝 不是它的全部 。 历 史文学 除了道德教化之外 , 还要对某一逝去 的社会 现象 , 或重要人物 , 作 出恰如其分的 反映 , 以提供给 后人一些 涉及 “千古 兴亡 ” 的 历史经验 , 以获得比道德问题更 加普泛 、 更 加深刻的教益 。 实际生 活已经证明 了这 一 点 。 已往社会的历 史告诉 我们 , 大人物 们的 道德行 为与历史作用之 间 , 有联系 又 有区 别 。 一方面 , 由于 他们的特定 身分和特殊地 位的关 系 , 他 们的有些道德行为 对历史进程 会产生 影响 , 他 们的一 念之差 或一得之见 , 在一定的条件下 , 有时会 酿就千百万人的生 死祸福 。 然而 , 从 另一 方面讲 , 历史的发 展 与倒退 , 毕竟不 是某一个大人物的天性善良 或肆意 作恶所可以决 定的 。 任何大人物的个 人欲望 也只有 当它适应了某种历 史潮流的时 候 , 才 能产生巨大 的社 会效果 。 从 这个 角度 看 , 历史人物的道德行为 和他 的历史作用之 间的关系 , 既不能简单地 划上等号 , 又 不一 定是成正比的 。 历史现象比道德现象还要复 杂得多 。 仅仅用道德的眼 光 去评 判历史人 物 , 难免 会产生误差 。 古往今来 , 这样的规 象 还少吗?某一人物 , 一生中做了许多有益 于社会进步的事 , 可谓积了 大善大德 , 但究 其个人道德 , 却有不少不仁不义的劣迹 ; 某 一人物 , 一生中可谓忠 义仁爱俱全 , 堪称道 德之刁眷模 , 然而 , 他的某些道德行为 , 在一 定历史条件下 , 却产生了姑息养奸 , 养痈遗 患的客观作 用 。 《三 国志演义》中的刘璋可谓 善良忠厚 , 仁义兼备 , 但他 却 治 理 不了益 州 , 更无 益于天下 。 让 他治理一个政权 , 直 弄得令不 行 , 禁不止 , 赏罚不明 , 是 非 不 清 , 善恶不辨 , 民不聊生 。 刘备的夺 取 荆 州 , 进兵 益州 , 从道义上讲 , 可谓无信无义 之至 , 是钻了孙 权 、 鲁肃和 刘璋等人的空 子 , 利用人 家的信任 、 老实和忠厚 , 攫取私 利 。 然而 , 从历史角 度评判 他的 “ 扩张 ” 行 为 , 则属于有益 于荆 州 , 有益于益州 , 有益 于天下 的大善大德了 。 袁绍与刘璋也 有某种 近似之 处 。 他仅仅因为第五 个儿子生疥疮这 么一 点芝麻大的事儿 , 就放弃 了进兵 许 昌 、 统一北 方的大好时机 。 就伦理 而论 , 袁绍 的 父爱不可谓不深 , 人情 味不可 谓不 浓 , 扩 张 的野心不 可谓不淡薄 , 作为普通人的人性绝 对压 倒了作为地主阶级政治 家的贪欲和权势 欲 。 然 而 , 正如郭嘉所批评的那样 , “ 绍 见 人饥寒 , 恤念之形于 颜色 , 其所不 见 , 虑或 不及也 , 所谓妇人之仁耳 。” 尽管他不缺少侧 隐之 心 , 又是一个仁慈的父 亲 , 却 永远不是 一个搏击风云的英雄 。 可 见 , 对 历史人物形象的批判 , 不仅要 在道德范畴 内找 到他 们的位置 , 而且 , 还要 在千秋功罪的天平上 , 刻下他 们的分量 。 历 史人物 形象之区别于 一般悲剧形 象的特殊审 美价值也正在于此 。 当然 , 古代作家的历史 观与道德观往往比近 现代人更 为复杂 。 罗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