氮 从海瑞也有 “恶德” 说起 对历史人物形象可以进行道德评 判 ‘ 但道 德评判不能代替历史评判 ; 历史人 物 形 象 的审美 价值绝不仅仅在善恶之间 。 ‘君 气争 总之 ,“ 杀吕伯奢 ” 故事 , 尽管 极 其 精 采 , 但却不是历 史文学中进行 艺术虚构的成 功经验 。 这样 的虚构搞多了 , 历史文学 中的 人物形象与历史上同名人物 之间 , 就干脆 一 点也贴不上 边 了 。 幸亏这 类性质 的虚构还不 算多 。 当然 , 罗贯 中在曹操 形象上的失误 , 还 不只表现在 随心所欲 地虚 构了 “杀 吕 ”情节, 而且 , 更可 惜的是 , 他在 “ 善恶必 书 ” 、 “褒 贬参 半 ” 的背后 , 做了偏心文 章 : 写善行 , 写功德 , 则一般比较 简约(如对官渡之战 , 以 及在 此前后所 表现 出来 的民本思想 的描写) , 没有给人 留下 特别深 刻的印象 ; 而写恶行 , 写过 失 , 则着意铺排 , 淋漓尽致 , 充 分发挥 了艺术想象的才 力 。 这种情况 , 经毛氏修订 后 , 更增 重了 。 这是比较厉害的一着 。 也难 怪小说 中写了曹操 那么多值得 赞赏的地 方 , 许多读者都不 大能记住 , 却偏偏记住他是 杀 吕伯奢 、 杀王皇 、 杀侍卫 、 杀杨 修的大坏 蛋 。 可能正是从 这个角 度 , 鲁迅先生才说 , 《三国志演义》 , 特别是戏 台 上 那位花 面 奸 臣 ,“不 是观察曹操 的真正方 法 ”。 (笔者对 罗 氏曹操形象的基本估价 , 因有旧文 , 不 赘) 结论是 : 对历史文 学的审美 批评 , 既要 着眼于文 学艺术不 同于历 史 科 学的基 本属 性 , 又要考 虑到历史文学不同于一般文学 作 品的特殊个性 。 绝不可用评价历史科学 的原 则去要求历史文学 , 但是 , 仅仅 用评价一般 文 学作品的原 则去 评价历 史文学 , 也是不够 的 。 对历史文学 的批 评 , 要兼顾到两 个 方 面 : 第一是 文学的 (而不是 历史 科学 的) 属 性 ; 第二是历史文 学 (而不仅 仅是一般意义 上的文学)的个性 。 这 两 个 方 面 , 都 是 文 学特点与美学原则所要求的 , 不 能顾此 失 彼 。 偶然从《新华文 摘》上读到一 篇杂文 , 其中转 引了两则有关海瑞的史料并就此 发了 点议论 。 这 篇杂文是 很启发人的 。 海瑞可以 说是大名鼎 鼎 、 妇孺 皆知的清官了 , 在封 建 社 会 由盛转衰 时期的掌 权人物 中 , 他是一位 刚直不阿 、 为民请命的英雄 。 从 那时起 到当 代为止 , 有 关海瑞的戏曲小说都 是为他树 碑 立传的 。 哪 曾想 到 , 连 这位堂 堂 正 正的清 官 , 也不是神 , 不是圣 , 不是完人 , 竟然 也 干了一些使人 作呕 、 令人发指的缺德事儿 。 比如 : 他 “癖好 纳妾, 一生 中 , 竟先后将王 氏 、 潘氏 、 许氏 、 丘 氏 、 韩氏等 女人收为妻 妾 , 甚 至在花甲之年 , 还纳了两 个年轻貌 美 的侍妾 , 成了时人讥评 的话柄 。” 就是这位假 道学海公 , 为了维 护 “男女授受 不亲 ” 的礼 教 , 逼死了自己的五岁幼女 :“海 忠介五岁女 方唤饵 。 忠介问饵 从谁与?女答日 , 憧某 。 忠介怒曰 , 女子 岂容漫受憧饵! 非吾女也 , 能即饿死 , 方称吾女 。 此女即涕泣不 饮唤 。 家人百计 进食 , 卒 拒之 , 七日而死 。 ”这简直 荒诞极了 。 其残忍 , 正 如前人所说 , “殆皆虎 豹不若者也 。” 由此想到几个问题 。 第一 , 历史上的杰出人物不一定是 道德 完人 , 正如道德完 人(即道德 相对完善的人) 不一 定都成 为历史长 河 中的杰出人物一样 。 作为 “ 一定 阶级和倾 向的代表 ” 的剥削阶级英 雄 人物则更 是这样 。 因此 , 凡 是描写剥削 阶 级 代表人物全貌 、 全 人 的作品 , 最好是 全面 地展 现他的善与恶 , 是与非 , 功与过 , 而 不 要或捧之上天 , 或贬 之入 地 。 (当 然 , 只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