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方法就可能受到干扰 , 文学批评 就可能蜕 变 为超 时空的(实际上是屈从于古老风习的) 道德审判 , 从而 , 就 象一切好心人所担忧的 那样 , “把 问题看偏, 把人物看扁 ”, 把艺术 形象的复杂性 、 丰厚性 、 生动性 都 简 单化 了 。 说到这儿 , 有个 问题需要澄清 。 如 前所 说 , 历史小说是艺术 的 一 种 , 不是历史科 学 , 绝不可以用评价历史科学的那些原则去 衡量历史小说 。 这是不 能含糊的 。 然而 , 这 绝不等于 说 , 对历史小说的批评 , 也应当排 斥在 “科 学 ”之外。 恰恰 相反 , 文 艺批评 正是 一种研究文学艺术的科学 , 从事批 评工作 , 正是从事 一种科学 工作 。 在这个领域内 , 虽 然崇尚激情 , 但火 热 的激情不能取 代填密 的 思考 , 冷静的判断比直觉的体验更 加重要 。 从 事批评工作的人 , 不论资历深浅 、 年纪大 小 , 都对社 会 、 对艺 术发展 负有一定 责任 , 因此 , 对他 说来 , 艺 术感觉的锐敏与理论原 则的清醒是同样珍贵的 。 我 们 这样 提出 问 题 , 并不是 因为被历史牵住了鼻子的缘故 , 而是审美活动的 自身规律 所要 求的 。 文 学批 评 的历史经验告 诉我们 , 批评家对一 部作品 的鉴赏 , 虽然是 从感性和直觉 入手 , 而且还 难免有点感情用事 , 但是 , 杰 出的批评家却 不象一般读者那 样停留在感性 的 、 直觉的认 识上面 , 他借助 积极的理 性思维 , 带着 求真 求善求美的社会责任 , 从各个侧面 , 由浅入 深 , 由表及里 , 由局部 到整体 , 去琢磨和把 握作品中客观存在着的一 切价值 。 也唯 有这 样 , 才能减少因 “ 感情用事 ” 而 带来的疏 失 和偏颇 , 才能拣回那些因 “感情用 事” 而 被 忽略了的珍珠 , 也才 能清 理那些因 “感情 用 事 ” 而被遮 掩下来的垃圾 。 可以肯 定地 说 , 越 是高级的艺术品 , 越是内容丰厚复杂 、 格 调沉 蕴含 蓄的艺术品 , 越需 要如此 。 中外古 今的文学批评 史上 , 不是可以例 举 出一系列 令人 信服的现象 , 来证明这一点吗? 结论是 : 对历史人物形象可以进行 道德 评 判 , 但道德评判不能代替历史 评判 ; 历史 人物 形象对后人的启示 , 远非伦 理问题所 能 包容的 , 它比伦理问题更广阔 、 更深远 。 从刘备打督邮说起 再谈毛宗岗修订 《三国志演义》的手 法 : 精雕细磨 , 水滴石穿 ; 从 “鸡零狗碎” 入手 , 然 后 “集腋成裘” 。 《三国志演义》中的刘备被作者处 理 成 一个反对 使用暴 力的人物 。 凡需要采 取暴 力 手段解决 间题 时 , 总是别人出面 , 而他又总是 仁慈为怀 , 在一边 劝阻 。 其 实 , 《三 国志》中 的刘备 , 并不全是 这个模样 。 就说打督邮这 回事吧 , 《三国志》裴注转 引《典略》中记 载 : 原是 刘备 “欲 求见督 邮, 督邮 称疾不肯见备 , 备恨 之 ”, 随后集结 一些 “吏 卒”, 闯入 督邮 住处 , 扬言 “ 我被府 君密教收 督邮 ”,“ 遂就 床缚 之 , 将出到界 , 缚 之 于 树 , 鞭 杖百余 下 , 乃释 去之 。”到 罗贯 中手中 , 笔 头轻 轻一 转 , 把这 事按到张飞身上 去了 , 刘 备则 扮演了一个 “咯 咯连声” 、 “急 喝张飞住手 ” 的 角色 。 又如杀 车胃 。 《三国志 · 先主传》中也 明明写着 , 杀车 胃一事是 刘备主动干的 , 到 小说 中变 成了关羽瞒着刘 备设计杀了车 胃 , 弄得刘 备 “大惊”,“懊悔不 已 ”。 再 如 杀 杨 怀 。 《三国志 · 先主传》中说 , 张松事件暴露 后 , 刘璋 “救关戍 诸将”对刘 备有所戒 备 , 刘 备因之大怒 , “ 召璋白水军督 杨 怀 , 责以无 礼 , 杀 之 。 ”小说 则改成杨怀 、 高沛二 人 蓄谋 杀 害刘备 , 被庞统 发现后 , 自作主张 斩了 杨 、 高二人 , 刘备对此并不支持 。 以上儿个小例子都 是很不 起眼 的 。 作者 在这些 地方并 没有象 “ 草船借箭 ”、“温酒 斩 华雄 ” 那样着 意铺 张 , 一 味渲染 , 人物行为 虽然搞了偷梁换柱 , 但这里 的偷换 , 尚属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