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类 ”别相似 而列叙 历史 人物的事迹 , 所以在 “ 列叙 ” 相类 人物时 , 用笔 常常是 相似的 。 这 自然会 影 响到《三 国演义》的人物塑造也是并不奇怪的 。 所以不承认《三国演义》人物形象 有类型化的 倾 向是不对的 。 有 人说 类型化 的 艺术 典型多置根于历史的深层 之中 , 性 格化 艺术 典型则必须置 根于深厚 的生 活土壤之 中 , 类型化是从故 事的叙 述 中展现人物风貌 , 性格化 则是 从生活矛盾 中以描写人 物 神 采 。 这是 有道理的 。 我国古 代小说的艺 术结 构总是以叙述故 事 为主 , 有 头有尾 , 故 事性很 强 。 一件事情比较离 奇和曲折 , 就构成了故 事 , 也 就构成了小说 。 我 国古代小 说 中很难找 出像 歌 德《少年维特之烦恼》和屠格涅夫《情之所 钟》等 形式 的作品 。 我国小 说不是以心理描写取胜 以感动人心 , 而常常是以故 事的惊 、 险 、 奇以打动人 心 , 引起 人们 的惊奇 感和同情心 。 描写 少而 叙述多 。 缺少描写则很难 突出人物 个性和心理差异 。 《小说面面观》曰 “ 历史 家纪 录 , 小说 家创 作 ” 。 《三 国演义》中就 有不少 “纪 录 ” 史实的痕迹 。 “ 纪录 ” 则重在叙述 , “ 创作 ” 则重于描写 。 叙 述 故事 的结构特 点 , 《三国演义》和史记》也有某些 相似之处 。 就拿《水浒传》宋江 “ 私放晃盖 、 和 《三国演义》中关羽 “义 释曹 操 的情节相比较 , 就会十分清楚地看 出对人物塑造的完全不同的笔 法 。 宋江私放晃盖写得极为细腻而生动 。 小说写到宋江听了何观 察要缉 捕晃盖等人的消息之 后 , 先是 如何 “ 吃惊 ” , 如何 “ 肚内寻思 ”, 又如何 “ 心内 自慌 ” 而却外装平 静在安 顿 好 何 观 察之 后 , 又如何 “ 回身便走 ”, 如何 “ 飞也似 ” 回到下处 , 又如何 “ 慌忙上 马 ” , 而怕 人察 觉又如何 “ 慢慢 地离了县治 ”, 去了城又如何 快马加鞭 , “ 飞马 ”赶到 庄上 , 等等 , 一系列 的行为表 现 , 一系列的心 理描写 , 活 写出一个 “ 呼保义 ”和“ 及时雨 ”的鲜 明性格 , 将一个 为救朋友而 “ 担着血海 似的干系 ” 以赴蹈汤火的宋 公明真 是写得呼之欲出 。 所以金圣叹批曰 “ 真乃人中俊杰 , 写得矫 健可爱 , 便 活画出宋 江来 ”。 而《三国演义》写关羽先 立下 “ 军令状 ”, 引军伏于华容道以促曹操 , 似乎 也 “担 着血海似的干系 ”, 责 任重大 。 但 当关羽看到曹操等残 部狼狈逃窜至此 “ 惶惶 皆欲垂泪 ”之 时 , 作 者只叙述 性写 道 “ 云长是个义重如山之人 , 想起 曹 操许 多恩 义 如何不动心 。” 关羽 的内心 不是由其形象自我表现 出来 , 而是作者讲 述出来 , 他之怎样 “ 动心 ”似乎看 不到 , 只写其 “把 马头 勒回 ”, 待 曹操 与众将 冲过去了才 “大 喝一声 ”, 后又 “ 长叹一声 , 并 皆放去 ”, 这种 情节和场面 , 如 果在《水浒传》或明清 其他长篇小说 , 不知会怎样笔墨淋漓地以表现人物内心复 杂 的矛盾冲突 , 而《三 国演义》却简略如此本来这是最 能突出 人物内心和性格的地方 。 尽管以简炼的笔法写 出了不顾整体利 益之 “ 大义 ”而 过于看重个人 恩怨 的关羽的性 格风 貌 , 但 却并不那么深刻感人 。 因为这种 情节本身构 想的 生动性 、 奇特性 , 便 有着很 强的故 事性 , 所以或许就是情节故 事 “ 成 就了性格 ”, 而 不是 “ 写 出了性 格 ”, 是故 事本 身在起作用 。 在《三 国演义》中类似 这种以情节 、 故 事成 就人 物性格 的地方是不为少 见的 。 这样 说是否就贬低了《三国演义》的艺术 成就呢否 , 因为小说的人 物形象塑造并没有 停留 在这种写法上 , 它是在 类型化用笔的基础上更一步写 出了人物 的性格特征 , 正如《小说面面观》 所 说 , 可以看出 “ 伟大的小说 家是如何用 细腻手法 把一个扁平人物转变成圆形人 物的 。 ”三 国 演义》的作者 就是 将从 史 传脱胎出来 的 扁平类型化人物以艺术 笔法使 之 转变成圆形性格 化人物的 。 毛宗岗评《三国演义》指出曹操是 “奸绝” , 关羽是 “ 义绝 ” , 诸葛亮是 “智 绝” , 人们 常 以此概括 这三人的性格 。 其实 , “ 奸 ”“ 义 ’, ’ ’智 ” , 只是 一种德性和能力 , 这与性格有关 , 但 不完全 从类型化到性格 化的艺术 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