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铁生 : 神秘 文 化在 ( 三 国演 义 ) 中的 流 贯 及 探 源 ( 一 ) 神秘 文化 的实 质是 卜笙文 化 , 它的 特 征是 将 “ 天 人合 一 ” 的思 维模 式 、价 值观 念 和 实用操 作 奇妙 地组 合在 一起 。 尽管 我 们是 从 《 三 国演 义 》 俄 纬 、 占 卜 和 圆梦这 一神 秘 文 化 的视 觉 探 究 , 但 当整 体 把 握 之后 , 仍 旧会得 出了 一 个结 论 , 无论你 从哪 一个 视角 扫视 这 部 名著 , 都 会 感 到它 浑 身 上 下散 发着 一 种 思 辨 意 味 , 流贯 着 一种 哲 学 意 识 , 那 就是 “ 天人 合一 ” 、 “ 天人 感应 ” 的哲 学观 念像 一个 巨 大 的神 经 之 网 , 无处 不 渗 透 。 无 论分 析人物 性格 、诗 词 内涵 、情节结 构哪 一 方 面 , 都会 触 到这 张神 经 之 网 。 犹 如 中 医 讲 人 体的 经 络一 样 。 连 接 着 许 多 穴位 , 而 且 流 贯 着摸 不着 、 看 不 见 的 内气 。 它 的 的确 确 地 存 在 , 并 制约 着人 体的各 个器 官和部位 , 但 西医 解剖 人体 时 , 却 常常 找不到 穴位这 样的东 西 。 为什 么 有些 原 著 被 改编 为 电影 、 电视 剧 的 形 式 之后 , 人 们会感 到形 虽似但 神不 足 , 意 虽真 但 味不 浓 , 我认 为一个 重要 的原 因是 总把 “ 天 人感 应 ” 这样 的哲 学观 划人神 学 的范围 , 弃 之 不顾 , 把 那神 秘 之 雾 笼 罩下 的 必然 存 在 的 合 理 的东西 , 用 现 代 的思 维 观 念 去 清理 得 干 干 净净 。 留下 的只 能 象 西 医 解 剖 人 体 一 样 , 虽 然实 实在 在 , 器 官俱 全 , 然而 那制约 和贯通 整 体 系统 的穴位 、经 络一样 的东 西却荡 然不存 , 因而 , 失 掉 了鲜 活 、灵 动 的气 质和精 神的原 动 力 。 中国传统 文化 的核心 是 “ 天人合 一 ” 、 “ 天 人感应 ”的整 体思 维 , 《 周 易》 是 这一思 维 的浓 缩形式 。 它 既蕴含 着 “一 阴一 阳谓之 道 ” 朴 素 辩证法和 “ 五行 ” 物质 第 一 性 的朴 素 唯 物观 , 又包容在 卜盆 巫术 的 外 壳 下 , 用形 而 上 学象 数去窥探 神 的意 旨的低 级 的思 维模 式 之 中 , 而且形成 一 种哲学思 维与 卜笙巫术奇妙 的组 合 。 可以 说 , 讲 到 中国传统 文 化 , 无处 不涉及 到 ( 周 易) ; 扫视 《 三 国演义) 时 , 也时时处 处遇 到这 个 问题 。 值得注 意 的是 “ 阴阳 ” 、 “ 五行 ” 、 “易卦 ” 这 些 并不 全 是 思辩 范畴 , 而 是具 有 了 实用 性的操 作功 能 , 具 体地 就表现 为凿 纬 、 占 卜 、 圆梦这 些 形 形 色 色 的 卜 笠 活 动 。 只有 看 清这一 特征 , 才能 明 白巫术 、哲学 、 科学 、史学 各个层 面 , 及 方法论 、认识 论诸多 因素 何 以杂 揉 地组 合在一 起 。 只 有按 照 历史 演进 的过程 来 看待这 一切 , 才 能分 清这 些 复 杂 性 质 的东 西是如何 整合 在 的 , 不 能 采取 像 解 剖 术 一 样 的分剖 。 (二 ) 神 秘文 化 的表 现 , 展 示 了传 统 文化 雅 俗混杂 、形 而上 与 形 而下 包 容 的 历史 形 成 过 程 。 ( 三 国演义 }是 明代 俗 文学 的代 表 作 , 当 它 今天成 为 中国 古代 精 典 之作 , 并 没 有 丧 失 原本 俗文学 的 素 质 , 相 反 保 留 的 那 些 俗 文 学 素质在今天 尤 其显 得 珍 贵 , 特 别是 对 于 中 国 文 化和风俗 的 研 究 , 是 不 可 多 得 的 。 在 一定 意义 上讲 , 文 化 , 就 是 文化 史 , 是 各 种 文 化 因 素 的复合体 。 其 内容 庞杂 , 颇多 矛盾 , 不仅有 灾异 感应 , 俄 语 民谣 , 占 卜巫术 , 神妖鬼怪 , 而 且还有 天文 地理 , 风 土 民俗 , 哲学 思 辩 , 文 字 训话 ; 不仅有 神学宗 教 、唯心 迷信 , 原始思 维 , 而且有 唯物 哲学 、 辩 证思 维 , 文化 创 造 ; 不 仅 有代 表历史前 进方 向农 民起 义借 助神学 的武 器 , 喊 出革命 的 口 号 , 而 且 有野 心 勃 勃 , 兴 师 问鼎 的政治 阴谋 ; 不仅 有维 护社会 统一 , 发展 国力 的进 步 知识 分 子 的运 筹 谋 画 , 而且 有 分 疆 裂 土 , 发 动 战 争 的 奸 雄 乱 党 的 推 波 助 澜 尽 管从 表面看 上去 , 是 那样 的肤 浅粗糙 、 朦胧无 序 , 零 散 琐碎 , 但 正 是 这 些 因 素 , 无处 不 见 , 无 处不 有 , 形 成 一定 的氛 围 , 一 定 的 情 绪 , 而 表现 了 特定 时代 的世俗人 情 , 社会情 绪 和 历 史倾 向 , 构成 了 三 国 时代 动态 、 分化和 组 合 的社会 变 革 的胎 痕 , 曲 曲折 折 的历 史 前进 的先 声 。 总 之 , 是那 个 时 代真 实 而 生 动 的再 现 。 这一切 对于文 化学 、 民俗学 、文 艺学都是 珍贵 的 , 只有 恰 当做 出理 论 上 的价 值判 断 和 历史评 说 , 才分 清 它 们 的 主 次 本 末 , 正 传 别 传 。 也正 因如此 , 才 显 示 出真 正 浓 郁 的 民族 特点 。 表现 这些 , 犹 如 保 留黄 河 水 中的 砂石 和 泥 土 , 一旦 净 化 , 失 掉 了 黄 河 水 的 泥 味 、土 3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