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内天子侍从军的 这种 “ 父死子 继 ” 的补代方式作为 “先朝故事” , 完全可 能为曹 氏政权借 鉴 。 曹魏 士家制 的形成 , 与战乱中家属随 军有十分 密切的关系 。 在长期战 乱中 , 百 姓 遭受 的 灾祸尤为酷 烈 , 军阀部队所到 之处 , “ 马首悬 男头 , 马后 载妇女 ” , “ 斩截无孑遗 , 尸骸 相 撑拒 ” , 人民的生 命财产 毫 无保障 。 在这 种险 恶的社会环境 中 , 军 队作为一个有严 密组织 的 武装集团 , 具有一 定的自卫能力 , 因此 , 家属随营以求生 存的 现象十分 普 遍 。 兵士 与家属 同生 死 、 共命运 , 朝夕相保 , 得以免 除后顾 之忧 , 有利于 军心 的稳定 。 家属 随 军 , 兵士不 得 不 为家 小的安危拼死作战 , 从而 提高了 军队的 战斗力 。 曹操创 业 之初 , 也携有不 少随军家 属 。 据 《三国 志 · 魏志 · 武帝纪》注引 《魏书 记 载 , 兴平二年 , 吕布 、 陈宫率万余人攻 击 曹 操 , 当时 曹军 “ 皆出取麦 , 在者不能千人 , 屯营不固 。 太 祖乃令妇 人 守阵 、 悉兵拒之 ” 。 可见 , 曹军中的 随军家属 受到 严格的 军法部勒 , 必要 时甚至 驱使她们挥戈 拒敌 。 这种 严格的 军法部勒是 军 队纪律性 、 机动性和战斗 力 的保障 , 恐怕 当时各个武 装集团都 不 同程度 地采 取了类似措施 。 由于豪强地主田庄 中那种 人身依附关系已经移 置到 军 队 中 , 将帅本来就 享有 对兵士 家属的 支配权 , 而这种为适应战争环境需 要 所实行 的对兵士家属 的 军法部勒 , 又 给这 种支配权蒙上一层 军法的 色彩 。 凭藉这种 支配权 , 将帅 让兵 士 “ 父死 子 继 ” 是不 困难的 , 更 何论在这些具有强烈的部曲私兵性质 的 军 队 中 , 子承父业本来就被视为当然 的事情 。 由 于战乱 中其他补 兵方 式没有可靠保障 , “父死 子 继” 十分 自然地成为军 阀部队首先使用 的兵 员补充 方式 。 当曹操夺得竞豫二 州 、 建立了较为巩固的根据 地 之后 , 曹 军家属 随营 的记载就 很少见到 了 , 家属 随军之制虽然有较大的 改变 , 但 “ 父死 子继 ” 的传统作法却 保留下 来 , 并 以此为基础 , 建立起新 的 、 规范的集兵制 度 。 曹 操对周秦以来的 人质 制度的 继承和发展 , 也 是促成士家制形成 的重要原因 。 周秦以 对于如何控 制人质 、 促使将士 力战 , 统 治者 总结了一整套经验 , 制 订了相 当严密的制 《墨 子 · 杂 守》称 来度 城守司马以上 , 父母昆弟妻子有质在主 所 , 乃可以坚守 睡虎 地秦墓竹简之《秦律十八种 》 · 《法律答问》以及居延汉简中 , 屡 见 “葆 子 ” 、 “葆” 等字样 。 葆 、 保 同 音通假 , “葆子” 、 “ 葆 ” 皆指人质拘 押人质之 所 叫 “葆 宫 ” 。 《汉书 · 苏 武传》载李陵劝降苏武 道 陵始降时 , 忽忽 如 狂 , 自 痛负汉 , 加以老母 系保宫 , 子 卿 不 欲降 , 何以过 陵 李 陵出 征 , 其 母作 为 人质被拘 押于保宫 。 陵箭尽援绝 , 投降匈奴 , 陵母及全家被杀 。 东 汉末 军阀割据 混战 的形势极为错综复杂 , 各武装集团的存亡盛衰往往在转 瞬之 间 。 由于 政 治风云 变 幻莫 测 , 将士难免朝秦暮 楚 , 叛 乱倒 戈的事件屡 见不 鲜 。 初平元年 , 曹操屯兵龙坑 , “兵 谋 叛 、 夜烧太祖 帐 , 太祖手剑杀数十人 , 余皆批靡 , 乃得出营 ” 。 建安二年 , 张缔降而复 叛 , 向曹军发动突然 袭击 , 曹 操长子曹昂 、 侄曹安民 、 晓将典韦阵亡 。 曹操痛心地 总结 教训 道 “吾 降张编等 , 失不便取 其质 , 以至于此 。 吾知所以败 。 诸 卿观 之 , 自今已后不复败 矣 。 ” 此 后 , 曹 操严格实行 “质 任 ” 制度 , 不仅 受任在外的将 帅父母妻子须 身系 “ 保 官 ”, 而且 兵 士家属 也被作为人 质严加控制 , 使将领 士兵都不敢存有二 心 墨 子 · 号令》曾对 拘押人 质的 “葆宫” 作过如下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