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社会科学 1999年第 12 期 66 一、 关于小说的创作时间 要弄清楚5三国志通俗演义6( 以下简称5三国演义6)的创作意图, 首先要知道它作于何时。对这一问题, 目 前学术界尚众说纷纭, 莫衷一是。有的同志认为写于/元末明初0。但/ 元末明初0是个弹性很大的时间概念, 很 不精确。有人认为成书于明中叶, 此说自文学演进的自身规律推论而来, 以为明初前不可能突然冒出如此成熟 的长篇大作。但证据不充分。还有同志界定为元代文宗天历二年( 1329) 之前或完成于至正元年( 1341) 到十一 年( 1351) 之间。证据是嘉靖本5三国志通俗演义6的小字注中的的/今地名0的夹注及小说中所反映的元代社会 某些制度、 风尚和元代/俗近语0等。 但细加考究, 夹注中的/今地名0, 实际远至汉晋, 下迄明代, 情况复杂。 一般 说来, 一个作家在创作时用前代地名是常事, 有的是因为不知地名已改了, 有的或出于某种原因用前代的地 名, 有的则是因为误记误用。相反, 某个新的地区, 却绝不会出现在它之前的历史典籍中, 所以/今地名0非但不 能证明小说写于元代, 反而说明了它至少在明代才完成。至于一个时代的社会制度风俗及俗语, 不会随着朝代 鼎革而在短时期内改变, 明初的作家在创作时留下这些痕迹不足为怪。 1927年, 胡适为再版5三国演义6作序时, 认为小说作于明初, 当时尚属猜测。 近年来, 有的同志对此说作了 进一步的论证, 从/ 今地名0中的明初地名、 罗贯中的生卒时代等方面入手, 断定5三国演义6可能是作者于明初 开笔, 全书初稿的完成当在洪武四年之后。且据版本考证, 5三国志通俗演义6 第十二卷的写作时间不会早于 1370年, 其全书的完稿当在 1371年之后。 ( 见欧阳健5古小说研究论6中5罗贯中生平探考述评6) 我同意此说。 并补充一条证据。 目前, 有关罗贯中的最可靠的材料是贾仲明的5录鬼簿续编6。 它说:/ 罗贯中, 太原人, 号湖海 散人, 与人寡合。 乐府隐语, 极为清新。 与余为忘年交, 遭时多故, 天各一方, 至正甲辰复会, 别来又六十余年, 竟 不知其所终0。 并记录下了他的杂剧作品5宋大祖龙虎风云会6。 5录鬼簿续编6的体例是除收录剧作家的杂剧作 品目录外, 还附录其它著述。 如钟继先名下有5录鬼簿6, 汪元享名下有5归田录6, 夏伯和名下有5青楼集6等。 至 于罗贯中, 却仅录杂剧。 而只字未及其它著作。 罗贯中既与贾仲明为/ 忘年交0, 交情非同一般, 如果他创作了小 说, 他不可能不告诉贾仲明。此时贾仲明对罗贯中/传神稗史0的才能尚不知道, 所以仅对他的/乐府隐语0创作 进行了评价。贾、 罗最后一次会面在元末至正甲辰( 1364) , 距朱元璋立国(1368) 只差四年。可见5三国演义6的 完成极可能在明初。 摘要:本文认为5三国志通俗演义6写于明初。 作者有一种恋宋情结, 主张驱逐胡元、 恢复故宋。 但 元末群雄逐鹿的结果却使他大失所望, 暴君取得了天下。所以作者便借汉末史实创作小说, 以影射元 末这段历史, 表达人力无法扭转历史车轮的无奈心情。 关键词:三国志通俗演义;创作时间;创作意图;考论 中图分类号:I207# 41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 518X( 1999) 12- 0066-04 5三 国 志 通 俗 演 义6创 作 意 图 考 论 t万晴川 ( 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江西南昌330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