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 非得新帐老帐一起算不可了 。 这样看 来 , 曹操 的勃然大 怒 , 倒也事出有因 , 合乎逻辑 。 《 太平御览》 卷 4 6 4 引 《文士传》 云 : “主 者案祯大不敬 , 应死 , 减 叫等 , 输作 部 , 使 磨 石 。 ” 主 持审 理此案 的人极 能揣摩 曹操的 心事 , 但所 定之 罪并不 恰当 , 对儿 媳的 “平视 , 怎 么 会钩成 对公公 的 “大不 敬 ” 呢 ? 这样 定性不仅 不足 以服 众 , 而且很 容易使 阅历 比较多 的人回 忆起往 事来 , 所 以后 来还是 从轻 发落 , 改 判徒 刑 , 罚他去 千重体 力活 。 这 一桩 “大不 敬 ” 案 的结局 实在 出人意外 而文意味 深长 。 《 世说新 语》 之 《 言语》 篇注 引 《文士传》 云 : “武帝 至尚方 观 作者 , 见 祯匡 坐正 色磨石 , 武 帝问 ` 石如 何? ’ 祯因得啼 己 自理 , 跪 而 对日 : ` 石 出荆 山悬 崖之巅 , 外有五色文章 , 内含卞 氏之 珍 , 磨之不 加莹 , 雄 之不增文 , 察气 坚贞 , 受 之 自然 。 顾其理 枉屈 纤绕 , 而不 得 申! ’ 帝顾左右大 笑 , 即 白 赦 之 。 ” 刘 祯很 机 智地 以石 自喻 , 不 失体面 地声 明 自己实 在 “枉 屈 ” 。 曹操到底不 愧为精明的 缺 家 , 在 此 案发生 的建安十 六年 (: 1 1 ) 顷 , 他的地 位和权 势已相 当巩 固 , 犯 不着 来 、跟 这 卜 无足轻重 的文人 刘祯纠缠 。 何 况甄 氏当 自己的儿媳妇 已经多年 , 偶或发火不过是 他一 时的 失态 。 刘祯既 然这 样风雅 地告 了饶 , 曹操于是 “顾左右 大笑 ” , 便将 全部 旧帐一笑 了之— 曹操豁达奸 诈的性 格在这 里又 一次得到生动 的表现 。 《 水经 注》 卷 1 6 引 《 文士 传》 与前 引之 文 稍有出入 , 略 谓 : “文 帝之在东 宫也 , 宴诸 文 学 , 酒酣 , 命甄 后出拜 。 坐者咸伏 , 淮 祯平 视 之 。 太祖 以 为不 敬 , 送徒隶簿 。 后太祖乘 步牵车乘城降 , 阅簿作 , 诸 徒咸敬 , 而祯拒 , 坐 磨石 , 不 动 。 太祖 日 : ` 此非刘 祯也 ? 石 性如 何? ’ 祯日 : `石出荆 山玄崖 之下 , 外炳 五 色 之 章 , 内秉坚贞之 志 , 雕 之不增文 , 磨 之不加 莹 , 察气 贞正 , 案性 自然 。 ’ 太 祖 日 : ` 名岂 虚哉 I ’ 复为文学 。 ” 所 记大 同小异 , 当系传闻异词 , 而 《 文士传》 作者 并 记 之 。 ( 水经 注》 引文 中的刘 祯形象 更高大些 , 但 恐伯不及 《 世说 新语》 注所 引者更近于真 实 。 这里说 刘祯被 赦后 “复为文 学 ” , 当然是 复 为五官中郎将 曹王的文 学 。 这 时刘祯生 了一 场大病 , “ 自夏及祖秋 , 弥旷十 余旬 。 常恐游 岱宗 , 不 复见故人 ” ( 《 蜡五 官中郊将 西 首》 其二 ) 。 其时曹王 曾来殷 勤慰 问 , 曹植 也来关 心他 , 使他 感到 十分温 暖 。 不久 以 后他便调住 曹植的 “庶子 ” , 而原 任 平原侯 庶子的应 珊 则 调为五官将 文学 。 经过这番折腾 以 后 , 刘祯处世 的态度平和 得多 了 。 他在 曹植那里 当 “庶 子 ” 期 间写给 曹 植 的一封 信中云 : “家承 邢顺 , 北 土之彦 , 少 秉高节 , 玄静淡伯 , 言少理多 , 真雅土也 。 祯 诚不足同贯斯人 并列左右 。 而祯礼 遇殊特 , 顺反 疏简 , 私惧观 者将谓君 侯 习近不 肖 , 礼 贤不 足 , 采 庶子之 春华 , 忘家 永之秋 实 。 为上 招谤 , 其罪不小 , 以 此反 侧 。 ” 以 “渊深法度 ” 著 称 的邢限是 曹操特别选 来 当曹植的 家垂的 , 曹植是 个 自由散漫惯 了的 贵公子 , 而顺 “防闲 以 礼 , 无所屈挠 ” , 这 样 两人的关系便有些 紧张 。 这事 与刘祯本来 毫不 相干 , 但 刘祯害 伯曹植 过 于亲近自己疏远 邢顺将对曹植 和 自己都 不利 , 特别写信 劝谏 。 至 此刘 祯往昔 的圭角 锋芒已 经 消磨殆尽 , 只能 在曹操 的巨大阴影 下充 当一 个谨慎 小心的文 学侍从 之 臣 了 。 - 二 一 在这种诚 惶诚恐 的心态 下 , 刘 祯再也写不 出什么好作 品来 , 所 能写 的 , 不过是 奉命应景 之 作 , 如 《 行女哀 辞》 、 《 仲雍哀 辞》 、 《 瓜斌》 、 《 大暑斌 》 、 《 斗鸡》 诗 、 《 公 谦诗》 之 类 。 在建安二 十二年 ( 2 1 7 ) 他 死于疫 病之前 , 他的 艺术生 命过早 地结束 了 。 ( 二 ) 刘祯现存的作 品并不 多 , 少数作于 依附曹操之前 , 多数为此后所作 。 总 起来看 , 水平并 J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