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 , 天数茫茫不可 逃 ” 此 类宿 命意 味的 诗句 , 表露对 理想 的道 德观与 人 生观在历 史 蜕变中沦 丧 命运 的深切 悲 叹 和无 可奈何 。 在 《 三 国演义 》 研 究中有 一种 很通行 的推 论 : 似 乎蜀 汉政 权的灭 亡 主要应 归咎 于桃 园兄 弟们的 “ 义 ” 。 具体地 讲 , 就是 刘备 、 张 飞 只顾 兄弟 之 “义 ” 而 不顾 国家 社 樱兴师 伐吴 , 使 军 事 实力遭 损而 导致 了 “汉 室江 山尽属 曹 ” 的结 局 。 这 个看似 合理 的结 论 , 实则 有极 不合理 的 一 面 。 因 为 , “ 桃园三 结 义 ” 在 整部 《 三 国演 义 》中虽 为全 书起环 , 实则 是 “ 近史而 悠谬 ” 的 虚 构 细 节 。 它 的最 大 意义 在 于其 唯 美 的 伦理道 德 价 值 。 作 为道 德 精神 的 象 征 , 生死 与 共 的 “义 ” 既 不可 能促成 蜀汉政 权 的确立 , 也不 会导 致蜀汉 政权 的灭亡 。 审 度 《 三 国演 义 》中蜀 汉 政 权的 兴衰 , 可以 发 现 “关 云 长败 走麦 城 ” (第七 十六 回 ) , “ 急 兄仇 张 飞遇 害 ” ( 第八十一回 ) 和 “刘 先 主遗诏 托孤 儿 ” (第八十五 回 ) 依次揭 开 了蜀汉政 权 由盛 向衰 的层 层帷幕 。 这 个 过程 也是 “桃 园 三 结义 ” 小集 团解体 的过 程 , 当然 , 对 于这 个 “圣三 位一体 ” 的大裂变 , 乃至蜀 汉政 权的衰 落 可以 归咎到关 羽违 背 了拒强 曹 、 和 东吴 的政 治军事 策略和 他 的轻敌 自傲 ; 可 以 归 咎到张 飞 的跋 雇暴虐 和 寡恩 ; 也可 以 归 咎到刘 备的不听 善谏和 义气 用事 。 然而从 价值 取 向上看 , 这个 双重 悲剧性 的 结 局正 是客 观的 历史价 值对 虚幻 的道 德价值 的矫正 。 乌托 邦终 归是 乌托邦 , 即 便 具有十 全十 美 的道 德价 值 , 即便积 淀着 某些 合理 的现实 的因子 , 即 便将 它强置 于现 实的国 家形 势 之上 , 但它 永远也 不能 与理 知相协 调 , 不能 与历史 的发展 方 向相 一致 , 当它 与其它现 实 中的一 切被 置于谁 也无 力更 改的历 史必然 中 , 于是 , 一切 的一切 都 归于 虚空 。 所 以 , 历史 主题 与理 想主 题的相 悖 , 是作者 创作 困境 的又 一 表现 。 壮 志未酬 的桃 园兄弟 们 以永 恒 的悲枪 结束 了他 们的英雄 历史 , 但 “ 桃园三 结 义 ” 的悲剧 性还 不止 于此 。 历史 进程 表 明 , 纯粹 的道 德与崇 高 的理 想精 神既无 力 匡 正动荡 的 世界 , 也无 法拯 救人 类的 苦痛 , 时 代一面 向更 高的文 明推 进 , 一面 又 无 情淘 汰很多 传统文 明 中纯美谐 和 、 浑然 天性 的道 德价值 。 “ 桃园三 结义 ” 的悲 剧是历 史对作 者纯 洁理 想的残 酷嘲 弄 , 它也 体现 了 历史 前进 中所 付 出的道德 代价在 作者 情感 中的沉 痛的 回响 。 然而 。 历史永远 是 历史 , 善也 罢 , 恶也 罢 ; 兴 也罢 , 衰 也罢 ; 悲凉 也罢 , 哀挽 也罢 , 都 只能伴随着英雄泪 , 赤 子情 , 壮士血 幻 化于 千古 。 而 《 三 国演义 》 的作 者甘 掷一腔 激情 所营 建出的 充满正 义 、 道德 与理 想的 乌托邦 — “ 桃园三 结义 ” , 却 为后世 留下 了道不 尽的 英雄话题 。 参考 书 目 l 、 本篇 中小 说 《 三 国 演 义 》 凉文 引自 《三 囚 演 义 》会 评本 , 北京大学 出版 社 。 2 、 引专 统文化 与古典戏曲 》 郑传灾著 , 湖 北教育出版社 。 3 、 《 ( 三国演义 》 “ 义 ” 文 化心理结构之 系 统考察》 。 刘 l 二 ’l 著 , 《 明 洁小说研 究 》 19 9 0 年第 2 期 。 4 、 《 古 典小说 散论 》 , 乐 衡 军著 , 〔 台〕纯文学 出 版 社印行 。 (责 任编辑 何 明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