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一系列描述 , 无论如何 , 也难以得出 “肆意歪 曲历史 、 肆意丑化曹操 ” 的结论 。 这 样的《三国志演义》 , 怎能看 作曹操的谤书? 这样的曹操形 象 , 怎样 与旧戏舞 台上的粉面 奸臣相提 并论? 需要强调指出一点 。 在上述 五个方 面的 描写中 , 作者的主观思想和作品的客 观 思 想 , 基本上是统一的 。 在这些地 方 , 作 者不 仅通过生动感人的情节 场 面 , 有时还 借 助 “ 特别地 说出来 ” 的方式 , 抒发对 曹操的赞赏 之 情 , 如 郭嘉 、 荀 或论曹操的 “ 十胜 ”、“四 胜 ” (毛本删去 “ 四胜 ”) , 王粟誉 曹操为 “人 杰 ” (毛本已删) , 以及若干 直抒胸臆 、 热 情 褒扬 曹操的诗词论赞 (毛本已删)等 。 由此可见 , 把曹操形象 与董卓 形象相提 并论 , 是不 符合作者原意的 ; 把 曹操形 象与 袁绍 、 吕布等 形象相 提并论 (尽管也 承认曹 操比他们 “机 智而有 才能”) , 也是不符 合 作 者原 意的 。 从 嘉靖本 看 , 罗贯 中笔下的曹操 , 与诸葛 亮 、 周瑜 、 刘备 、 孙权一样 , 都是大动 乱 中涌出的 、 卓尔不群的地主阶级政 治家 、 军事家的艺术形 象 。 他具 有这一阶层人 物的 英 雄气质 , 同时 , 由于具体的政 治环境和生 活经历的不同 , 又产生了他独特的性情 、 风 格和行动 。 当我们习惯地注意到曹操形 象 中 那些 常常被人咀咒的成分 (对此 , 下面还 要 一一辩析)的时候 , 万万不可以偏概全 , 无 视这个 形象中所 包含令人喜 爱的英雄气质 。 曹操终归是 封建社 会 、 封建 统治阶 级 中 的英雄人物 , 他不 可避免 地带着 特定历史时 期 、 特定阶级 地位 中形 成的印 记 。 这 种印 记 , 也被罗贯 中活灵活现地 描绘了出来 , 如 专权 潜越 , 用法峻 急 , 玩 弄 权 术 , 虐杀 无 辜 , 骄 盈 自矜 等 。 对 这些印记 , 尤 其必要摈 弃各种传统观念的束缚 , 放 到具体历 史条件 下 , 客观 地 , 实事求是地 予以评说 , 不宜笼 统 地贴上至 坏至恶的标签了事 。 罗贯 中曾经生动地再现了曹操的专权借 越 , 再现了他 对皇帝的不恭 , 对 皇 权的袭 读 。 许田射鹿 、 封魏 公封王 、 大宴铜雀台等 引人 注目的文 字 , 均夸 张地 、 传神地描 绘了 曹操这一侧面 。 对此 , 究竟如何 评价?曹操 的专权问题 , 历来受到传统观念的攻击 。 平 庸 昏馈 而又欲 传世久远的 当权人 物 , 大都 据 此 忌恨 曹操 ; 道学家 们则借此侮 谩曹操 ; 平 民百姓中 , 也 有人 由此 而厌恶曹操 。 仿佛曹 操的专权 僧越 , 威胁着一切人似的 。 其实 , 这 是封 建纲常伦 理思想 所制造的混乱 。 从小 说 中看 , 自《迁变舆 曹操 秉政》以后 , 曹操的 权 势欲望的确日渐强烈 。 他 凭着勤王有功 , 在 “奉诏讨 贼” 的凯歌声 中 , 不断发 展 着 自 己 。 但是 , 小说 同时告诉我们 , 曹操的权势 尽管不断扩大 , 可它一不危及百姓衣食 , 二 不阻碍社会 进步 , 它损伤的主要是奄奄待毙 的刘 汉末代王朝的体 面 。 无论汉献帝们 有多 少理 由不欢喜 曹操 , 平民百姓 却没有任何必 要为他 的专权 潜越 而谴 责他 。 李卓吾是 个十 分通达的人 , 他懂 得把曹操这种不 合纲常伦 理的行为 , 放 到一定的历 史 环 境 中 加以考 察 , 得出了与世 俗传统观 念 截 然 不 同 的结 论 。 他 认为 , 曹操的专权 , 并 非决定 于个人 品质的优劣 , 而是特定的历 史 环境所 造成 的 。 他在《强臣论》中说 :“英君 多能 臣 , 而庸 君 多强臣也 , 故言强臣必 先 之以庸君也 。” “使 老瞒不遭 汉献 , 岂少一匡之熏钦?设 遇 龙颜 , 则之杰 矣 。”这就 是说, 有庸君才有强 臣 , 有汉献帝的 无能才有 曹操的专权 ; 假 如 辅佐刘邦 那样的创 业之主 , 曹操便是当然的 开国元帅了 。 这种见解 , 比较 切合实际 。 罗 贯 中虽然不 似李卓吾那样明达 , 他对曹操的 专权是很不以为然的 , 但在具 体的艺术描写 中 , 也 真实地暴露了献 帝的平庸怯懦 , 满朝 文武的昏馈无 能 , 从而 , 在一定 意义上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