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具性质所决定的 。 在 那个社会 , 女人是生育子 女传宗接 代 的工具 , 是男性的私有物 。 还因为 私 有 , 而把 女 人 作为会说话的商品 , 转赠 、 出卖而换取 需要的利益 。 孙 夫人虽贵为郡主 , 而 且从小尚武 , 但 无论尊贵和勇 力 都 不 能 改 变 她作为 女 儿 在那个时代的实质上的无 足轻重 。 实权阶层 的代表周瑜和孙权可以任意的以她为饵 钓刘备 , 以她作为武器谋取政治利益 。 计谋伊始 , 周 瑜只是想 借孙 小姐之名赚刘备到南 徐 , 囚刘备而换荆州 。 而吴国太欲将错就错 , 把女儿嫁给刘备时 , 孙权提出 年龄 相 差 太大 , 不般配 , 这虽 然也是为妹妹着想 , 但更重要的是 没 有 必要与刘备 联姻 , 与刘备结亲没 有 最大实 现他妹妹的价值 。 在 刘备成为他的妹夫后 , 他只想以妹妹为武器迷惑刘备 , 用锦衣玉食消磨刘备的意志 。 孙权 眼 里只有功业 , 只有男人之间政治 的竞争 , 而没有亲情 , 没 有 妹 妹 的存在 。 所以 , 一 旦 孙夫 人作为 武器失 去 效 用 , 而且可能妨碍孙权的 功业时 , 孙权毫不犹豫的下令消灭 她 , 并且 明令先杀孙 夫人 , 后 杀刘备 。 贵为郡主的 孙夫人的地位和价值由此可见 。 孙夫人的存在 , 纯粹是为了给刘备的事业作补托 。 孙夫人在 离开刘备集团回 到娘家后仍然保持着 刘备夫 人 的身份(而 刘备在她离去之后 又有了新的夫 人) , 而且在刘备死后 投江 自杀 。 透 过这样的结局安 排 , 我们会看到男权中心 至高无上的尊严 , 他们对女 性 私人独占的霸道与残忍 。 蔡夫 人是男权中心文 化中的一个不谐和音 。 她决不是个庸常之 辈 , 儿子 刘琼聪颖 , 应该与她 的教养 分不 开 。 丈夫倍弱 , 前妻遗下的长子刘琦儒弱 , 作为一郡之主母 , 她不能袖手坐观 。 因此 , 她安插亲信担当要职以救 丈夫之失 , 她在丈夫与 刘备议 事时隐身窃听以观事变 , 甚至在处理与刘备的关系时 , 她比 丈夫更为当机立断 。 从政治斗争与 自我保护来说 , 她的行动不仅无可厚非 , 而 且 有 相当的合理性 , 但这却不是那个社会对女性的要 求 , 所以蔡夫人被描写成阴谋诡计的巫婆 。 蔡夫人的形象 , 表现了 男权 中心对女人参政的仇恨 , 这也许是 父 系 氏族以来男人对母系氏族时代女性成 功 的恐惧 。 作为 私有财产 , 男 权社会 对女性基本的要求是年 轻貌美和 “贞 节” 。 但在 他们需要时 , 或要求女性牺 牲贞 节 , 奉 献 自己的肉体与灵 魂 , 要求她们 “节烈”, 以维 护男权社会的 “ 大义 ”, 如貂蝉 ; 或假托 “ 天命 ” , 让女子转嫁 多夫 , 如袁熙之妻甄氏 , 在袁氏败后 被曹王占有 , 为了说明甄氏归曹是合乎 天理的 , 小说对女性又提出了新的 要求 : “福 相 ”,“天 命 ” 。 刘 备汉中称王后 娶同宗刘璋之媳也是如此 。 成功使男人对女性的占有获得了更大的自 由 , 女人给成功 的男人锦 上添花 。 而在男性为 自己的失败寻找理由时 , 女性又 为 罪 恶 的 渊 源 。 董承计谋泄露 , 是源 于小 妾与妻 弟私通 , 曹操正为贪张 绣寡婶 之色 而折兵损将 , 割须弃袍方保一命 。 女人 , 是失败男人的 祸 水 。 “ 三 国 ”中的 女 性 , 就是历史现实 中的 女性的反映 , 是历史被男权 文化鄙视和抹杀了存在的独特性与个体 自主性的现实反 映 。 但远不是历史生 活中有灵有肉 、有 喜怒哀乐的 女 人 生 活 的 反映 , 也不是全部女人生 活的 反 映 。 这样要 求 “三 国 ” , 甚至不会得 到多少赞同 , 人 们会说 , 三 国本来就不 是反映 女人生活的 , 它反 映的是历 史 、 政治的生活 , 在这个舞台上本来就只有男人 。 所以 ,“ 三国 ”即使提到 女性 , 也只是上层 的 、 由于丈夫参与政 治而被附带卷人这一历史的女性 — 而且 , 这些女性也大多形同虚设 , 作者没 有关心过她们作为 “人”的 间题。 事实上 , 《三 国演义》产生以来的接受者包括女性接受者都没有就作者不表现女性而责怪过作 者 , 除了这是妇 女几千年沉于地表之下 的历史的真实反映外 , 基于这一历 史而形成 的人们的历史观 、 社会观 、 妇女 观都已是一 种集体无意识 , 以这一集体无意识看 “ 三国 ” , 包括女性接受者 , 都不觉得有 悖于情理 。 要求《三 国演义》的作者关注女人作为 “ 人 ”的心 灵历史 , 这也许是 不合理的 。 但是 , 以此质问几 千年妇女 的沉沦史 , 质问以正统男权 为中心 、 不完整 、残 缺的人类活动和文化结构 , 以及由此必然产生的传统男权中心 文学观念 , 却是 必须的 。 不可 思议 , 有缺 陷 、 被忽略的母亲怎么培养健壮的儿子 、 强壮的民族! (责任编排 : 陈志) 7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