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璋初见冯国用 , 便奇其儒将之风 , “ 尔被服若是 , 其儒生耶? ”谈话直 奔主题 :“顾定天下 , 计将安出? ” (《明史纪事本末》卷一)日后陆续招 纳李善长 、 陶安 、 秦从龙 、朱 升 、 许缓及 “浙东 四先生 ”等一批儒 士 , 而 最为倚重者 , 非刘基莫属 , 就是因为刘基胸藏韬略 , 能定王霸之基 。 明玉珍效法刘备 , 顾刘祯于沪州茅庐之 中 , “ 吾得一孔明也 ” (钱书卷 五引《平夏录》 、《 明 氏实录》) , 因能割据四川称帝 。 张士诚 、 陈友谅虽 有好士之名 , 但宠任者却无 “君 子之儒 ”、“ 俊杰 ”之实 , 因而相继覆败 , 为人珍灭 。 洪武建国前后 , 朱元璋屡发求才之令 , 其心之切 , 不下曹 操当年 。 但其求才 , 重在 “ 治道武略出众 ” , 即使 “ 不能文章而识见可 取 ”者 皆在搜求之列 ;至 于虚辞玩笔 、 雕刻为文之儒 , 则竭尽斥逐之能 事(详见《典故纪 闻》卷一至 三) 。 洪武六 年二月 , 竟因 “ 所司多取文 词 , 及试用之 , 不能措诸行事者甚众 ”而 诏暂罢科举(《明史纪事本末》 卷十四) 。 洪武初与群臣论忠贤之士有三等 , 上者 “辅 国安邦 , 孜孜图 治 , 从容委曲 , 劝君为善 ” , “进 用贤能 , 使野无遗逸 ; 默退邪俊 , 处置当 法 ” , 时天下已定 , 故不及战略而重治道 , 即所谓 “君 子之儒 ”平 世之所 为也 。 中者 “博 习古人之言 , 深知已成之事 , 其心虽忠于辅国 , 而胸中 无机变之才 , 是古非今 , 胶柱鼓瑟 ”。 下者 “ 经史之学虽无不通 , 然泥 于古人之陈迹 , 不识经济之权衡 , 胸中混然不能辨别 , 每扬言高论 , 以 为进谏 ” , 却不知事之是否 可行及措之先后 , “不 识时达变 ” , “ 徒使人 君有拒谏之名 ”( 《典故纪闻》卷一) 。 此与水镜所谓 “不识时 务 ”的“儒 生俗士 ”何异 ?一是治国尚文 , 二是碍于众多开国儒臣的面子 , 但云 “中” 、“下”, 不似通俗小说直以 “ 小人之儒 ” 名之耳 。 所以《三国志通 俗演义》中的文臣 , 亦不类史书所 载 , 大多懂权变 , 奇谋迭出 , 如张昭 、 顾雍等(巧8 4 、5 3 1 、593 ) , 盖一时之风气使然也 。 群雄逐鹿 , “务在 强兵并敌 , 谋 诈用而从 横短长之说起 ” (《史记 · 六 国年表序》) 。 乱世尚纵横 , 纵横者 , 权谋机变是也 , 故历来有 “三 国 权谋 ”之说。 《三国志通俗演义》中的权谋 , 既有源于三国历史 , 带有 “ 道德大废 ” , “诈伪 并起 ” (《校战国策书录》)纵横之世的共同特征 , 又 有元季大乱鲜明的时代色彩 , 而后者往往为论者所忽略 。 髻如 “联孙 . 39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