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那一 ‘ 指 ” , 力重千钧; “ 今天下英雄 , 惟使君与操耳 ” 十一个字 , 响逾惊雷 , 震波 所及 , 匙筋落地 . 这一指一言间便是千钧一 发之际 , 刘备苦心经营的 “ 韬晦 ” 之计很有 被戳穿的危险 . 这样 , 作者便将他的人物推 上生死放关的考验关头 , 但见刘备急中生 智 , 随机 应变 , 趁 “雷声 大作 ” , 居然 “ 从 容俯首拾筋日 : ‘ 一震之威 , 乃 至 于此 ’”。 这真是神来 之笔 。 这一落一拾之间 , 不过是 个细节 , 但正如塞尚的名言 “ 天堂就在细节 之中 ”, 由此可见刘备 “障 百川而东之 , 回 狂澜于既倒 ” , 自有旋转乾坤的神力 。“ 圣 人迅雷风烈必变 ” 一句出自《论语 · 乡党) ) , 刘备在间不容发中想到并引证这句话 , 亦见 思维之敏捷 ; 更加上 “ 安得不畏 ” 四字 , 以 反问语气出之 , 更见沉勇有力 , 不由曹操不 信 ,“ 将闻言失筋缘故 , 轻轻掩饰过了 ”. 在 刘备从容拾筋和从容陈言之间 , 读者自可 见 智见勇 , 勇中生智 , 以智助勇 , 智勇深沉 , 从而化被动为 主动 , 不仅没有被曹操识破 , 反 而摸到了曹操 “ 今天下英雄 , 惟使君与操 耳 ” 的老底 , 及时抓住了个机会远贩而去 , “ 撞破铁笼逃虎豹 , 顿开金锁走蛟龙 ”。 如 果说 , 在 “ 说破英雄 ” 以前 , 我们还难识刘 备的 “庐 山真 面目 ”, 那么到此便如拨云雾 而 现峻岭之峥嵘 . 于 是刘备的形象终于耸立 于故事情节的高峰之上 , 使读者铭心难忘 。 尽管《三中演义 》有着拥刘反曹的封建 正统思 想 , 但仅从本节看罗 贯中也并不象某 些戏曲那样只在曹操鼻梁上抹一道白粉就完 事 , 而是按照艺术创作的客观规律画出了一 个活龙活现的曹操形象 。 在二十 一回以前写 了曹操紧锣密鼓地进 行篡位的准备 , 但摄于 “ 朝庭股脆尚多 ” 未敢轻动 , 先抓紧试探 , 许田打猎 , 他遮于天 子之前身迎呼贺 , 是试 探 ; 他要 国舅董承将藏有献帝血诏的玉带转 赐与他 , 是试探 ; 《论英雄》一节中对刘备 更是处处试探 : 他一句 “ 在家做得好大事 ”, 就 “ 玻得玄德面如土色 ” ; 他心中早已认定 了两个英雄 , 却要刘备先说 ; 他手指刘备 “ 说破英雄 ”, 儿乎使刘备露馅 , 这着实厉 害; ‘ 此非 ’ 鸿门宴 ’ , 安用项庄 、 项伯 乎? ” 令人莫测高深 . 这些言行 , 都表现了曹 操的奸诈机变 , 咄咄通人 。 值得强调的是 , 在本节文字中 , 罗贯中 还让我们看到了曹操的另一面 , 即雄才大略 和调倪豪迈 。 在与玄德凭栏观看天外龙挂时 , 曹操不 禁触景生情 , 高谈阔论 :“ 龙能大能小 , 能 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 , 小则隐介藏形 ; 升 则飞腾于宇宙之间 , 隐则潜伏于波涛之 内 。·” ” 他借龙 自比 , 抒发其 “ 人得志而 纵横四海 ’ 的壮志豪情 。 当刘备一 一 列 举 产英雄 “ 时 , 曹操一个个否定 : “ 吾早晚必 擒之 , ’ “ 非英雄也 “ 。 “ 何足为英雄? ” “ 何足挂齿? ” 真是斩钉截铁 , “ 气吞万里 如虎 ” ! 但曹操决非口吐狂言 . 在别 人 看 来 , 刘备列举的那些 “ 英雄 ” 也确是了不得 的 , 但曹操独具慧眼 , 能透过表 面看穿底 蕴)曾几何时 , 那些 “ 英雄 ’ 便都如昙花一 现地清失了 , 独曹操 、 刘备与孙权( 当时尚 未落头角)鼎足 三分 。 由此我们不能不佩服 曹操识人之深 .“ 夫英雄者 , 胸怀大志 , 腹 有良谋 , 有包藏宇宙之机 , 吞吐天地 之志者 丁也” 。 曹操这个 “英雄” 定义确实非同凡响 , 非他人所能道出 . “ 天下英雄 , 惟使君与操 耳 旦 ” 他竟自指为英雄 , 我们也不禁会首肯 豹 。 曹操在《让县自明本志令》 中说过 : “ 设使国家无有孤 , 不知当几人称帝 , 几人 称王 。 ” 这确实没有夸大 。 鲁迅在《魏晋风 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一文中说 曹操 “ 他胆子很大做文章时又 没有顾忌 , 想 写的便写出来 ”。 这里是想说的便说出来了 。 这~ 切 , ‘ 正是曹操之所以为曹操吧旦 要之 , 如果拿曹操所说的龙来打比 , 那 么这时的曹操恰是一条 “ 兴云吐雾 ”、“ 飞 腾子宇宙之间 ” 的龙 , 这时的刘备则恰是一 条 “ 隐介藏形 ” 、 “ 潜伏于波 涛之内 “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