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崖裂石之严 与厉而有时又十分 宽 洪大度 , 从 谏如流 , 如 清泉 、 如和 风 、 如拂柳 散花之平 易而 近情 理 。 , ’口果说曹操 也不是性格 化的艺术 典型 , 那是说不过去的 。 再如 关羽 , 他的性 格 内涵也极为丰 富 , 不是一个 “ 义 ”字所 能概 括得了的 。 他的性 格刻 划并 非突出于那 些刀光 剑影 、 临阵厮杀的争战场面 , 而常常 是在那 些最 能表现其内心性情的故 事情 节中展现的 。 秉烛 达旦 、 千里走 单骑 , 于 “ 义 ”的德性规 范 中突出 了他 坚毅 、 刚直 、 执着和诚笃 的 品格 , 更有一种儒雅的武 将风姿 。 这些固然是其性格中稳定的因素 , 但小说 并未将 其形 象塑造 固定 在一点上 , 也并 未在 “ 义 ”的德性规 范 中写其一 成不变 , 而是 在发展变化 中写 出 了他 独特 的 个性 。 随着 “ 三国 ” 形势的变化 , 刘关张阵 营地位的好转 , 关羽身上潜在的狭小世界 也逐渐膨胀 了起来 , 他的性格 是不断 在大义与私情 、服 从 与执 拗 、 尽 职与轻慢 、 居 功与骄傲 、 轻敌与 自信等 交织进行的 。 失荆州与走 麦城那一系列 的故事情节写得相 当精 彩 , 关羽性格中的弱点也暴露无 遗 。 可以这 样说 , 西蜀 的失 败 , 很大程度上就失败 在关羽手 中 。 从 个人性 格上 看 , 关羽实在不令 人喜爱 , 但从形 象刻划的艺术 成就上看却是描写得 十分成 功的 。 是他性格上 的缺 陷 , 破坏了诸 葛 亮 “ 联 吴抗 曹 ”的军 事路线 , 致使丢掉了西蜀东方惟一门户而自己也断送了性命 。 走麦城 时他 的性格发展 到刚俊 自用 、 盲目自信 、 一 意孤 行甚至狂妄暴庚 , 所以关羽的失 败 , 是 典型的 “ 性格 悲剧 ” 。 以上 重点 分析了曹 操和关羽的艺术形 象 , 其 他 如刘备 、 诸 葛亮 、 周 瑜 、 鲁 肃 等人 , 也 都是性 格化了的艺术 典型 。 尤其是刘备 , 性格也极 为复杂 。 他之 “袅 雄 ” , 有其 深 层内涵 , 并非一个 “仁”字所 能道得尽的 。 而且他之 “仁”, 也不是 其性格内在稳 定的因素 , 在很 大程 度上只是一种 用意 。 他 曾 自觉 地表白 “操 以忍 , 我以宽曹以暴 , 我以仁 曹以诵 , 我以忠 。 每 与曹相反 , 事乃 成 。”从这 话 中说明 , “ 宽 ”和“仁”似乎 只是一种 手段和形式 , 他 为了 “ 事成 ”, 才故作 姿态 , 以 “仁” 者相标榜 。 他为了标榜 “ 仁 ” 者 , 儿乎到了假道学 的程度 , 在辞徐 州 、 投刘表 、 让荆州过程 中表现 得尤其突出 。 鲁迅说他 “伪” , 不是 没有道理的 。 他未得志时 , 韬光养晦 , 故意装呆 , 故作老实 , 而 其 内心无时不野心 勃勃 。 《鲁宾 逊漂流记》的作 者笛福 曾说 “ 只要有可能 , 人人都会 成 为暴君 , 这是 大自然赋予人的本性 ” 肯特郡的请愿书 · 附录 , 从笛福 的话 中可以说 明 , 人的本 性 隐 含着善心 , 也 隐含着 兽性 。 所以人性 中的善 与恶都不是绝 对的 , 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互 相转化 的 。 十九 世纪俄国作 家就很注意 对人性 与兽 性 的揭示 , 《复活》中的聂赫 留朵 夫即是 最典型的事 例 。 《三国演义》中塑造得成功的艺术典型 , 无一不是交织着善与恶 、 人性 与兽性相搏击的人物 形 象 , 好亦非绝对 的好 , 坏亦非绝对的坏 。 关羽 、 张飞在其性格发展到最 后 , 都表现出暴决的残 酷性 。 刘备 身登大宝之后 , 第一件事就 是要 为关羽报仇 , 欲 “起倾 国之兵 , 剪 伐东吴 , 生擒 逆贼 , 以雪此恨 。”此 时的刘备 , 杀气腾腾 , 凶相毕露 。 孔明 、 赵云 “苦谏数 次, 只是不听 ” , 一意孤行 , 他 的失败 , 应该说 也是 “性格 的悲剧” 。 总之 , 《三国演义》人物形象塑造 , 既保 留着不少 类型化用笔 , 也已达到了性格化的艺术高 度 , 与心理化的艺术 典型还有一个较大 的距 离 。 总 结《三 国演义》人物形 象塑造的艺 术经验 , 有 利于对 中国小说发展 史的认识 , 也 有利于对发 展繁荣当代文 学艺术创作的借鉴 。 作者 曲沐 , 贵州大学中文系教授 。 邮编 〔责任编拜 李建国〕 从类型化到性 格化的艺术 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