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是拥刘意识的表露。姜维“ 说” 钟会, 虽然“ 巧 计成虚话” , 但一方面这是不容改写的历史事 实, 另一方面那大厦已倾仍欲创造奇迹、 扭转乾 坤的悲壮精神, 无疑也是作者深深敬仰的。 曹操方面。曹魏承受了“ 语言攻势” 最沉重 的打击。陈琳的檄文, 一直捅到了曹操的祖先, 骂得他“ 毛骨悚然, 出了一身冷汗” 。 大宴宾客之 时, 本欲狎辱祢衡, 反遭祢衡裸衣大骂; 教场点 兵之际, 意在慑伏张松, 又被张松当场揭丑。蒋 干的被作弄, 阚泽的诈降书, 庞统的连环计, 这 一连串的失误, 导致赤壁大败, 天下三分。其后 又有老司徒王朗被蜀相骂死, 大司马曹休为吴 将周鲂所赚。 当然, 曹魏在“ 语言战” 中也有得分 的时候, 如满宠说降徐晃, 刘晔、 贾诩说降张绣, 辛毗背袁归曹, 说动孙权降魏等皆是。 但仔细一 辨便知, 这都是在避开同刘备集团直接对抗的 情况下才发生的结果。 张辽说降关羽, 虽说也算 是曹操的胜利, 但不可忽略的是, 作者于此还精 心涂饰了一层“ 降汉不降曹” 的色彩。 东吴方面。 和曹魏相仿, 东吴在和刘备集团 发生“ 游说” 和反“ 游说” 的较量时, 也同样没有 占到便宜。 不过, 它却能在其他方面获得一些差 强人意的补偿。 他们的阚泽、 赵咨、 周鲂等, 在这 方面都有颇不寻常的表现。 这一事实证明, 不管 孙吴或是曹魏, 只要在不与蜀汉集团发生直接 冲突的情况下, 《 三国演义》 的作者在描写“ 语言 战” 时, 便能显出无固定偏袒的、 较为客观、 灵活 的态度。 《 三国演义》 承南宋以来“ 帝蜀寇魏” 的封建 正统思想, 在政治、 军事、 道义、 外交等各方面, 都对刘备集团予以极大的同情和美化, “ 说客” 和“ 辩士” 的描写也充分反映了这一趋向。在选 择材料、 组织情节上, 作者的取舍便很能说明问 题。 凡是有益于蜀汉方面的材料, 他几乎搜采殆 尽; 有损于蜀汉形象的, 则择而又择, 甚至弃而 不用。 如《 三国志·吴书·薛综传》 记, 西蜀张奉 使吴, “ 于(孙) 权前列尚书阚泽姓名以嘲泽, 泽 不能答。 综下行酒, 因劝酒曰: ‘ 蜀者何也? 有犬 为独, 无犬为蜀, 横目苟身, 虫入其腹。 ’ 奉曰: ‘ 不当复列君吴邪?’ 综应声曰: ‘ 无口为天, 有口 为吴, 君临万邦, 天子之都。 ’ 于是众坐喜笑, 而 奉无以对。 ” (按裴松之注引《 江表传》 以此事为 费礻韦使吴时与诸葛瑾的相对嘲难, 与综传正文 不同。 )这条颇为生动的材料, 竟没有为“ 演义” 作者所看中!设若是蜀使嘲吴魏而占上风, 恐怕 就不会被遗漏了。其他也还有一些颇有表现的 “ 说客” 、 “ 辩士” , 小说亦未采录, 如东吴的冯熙, 出使于魏, 被羁困而死, 孙权称其行为“ 与苏武 何异” 。还有东吴的沈珩、 郑泉, 都不辱使命, 显 示了卓越的外交才能, 大约因为他们是孙权之 臣, 也被“ 演义” 作者忽略掉了。 此外如王朗本非 为诸葛亮骂死, 作者只不过是为了神化蜀相, 便 藻饰夸大了情节。 对于曹操、 孙权、 周瑜、 鲁肃等 三国杰出人物在“ 语言战” 中的被动、 失算的描 写, 很大程度上也是作者“ 拥刘” 意识的流露。 注　　释 《 孟子·滕文公下》 。 毛宗岗: 《 读三国志法》 。 《 韩诗外传》 七。 刘勰: 《 文心雕龙·论说》 。 《 孟子·尽心下》 。 《 韩非子·说难》 。 (责任编辑　乔学杰) ·6· 　　第 32 卷　第 6 期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9年 11 月　　 　　Vol. 32　No. 11 JOURNAL OF ZHENGZHOU UNIVERSITYNov. 1999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