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三国志演义》 ,就是要纠正《平话》的偏颇,以阐发《三国志》中蕴含的
大义。当然, “义”是蕴含在史书文本之中的,从这一角度来看, “义”的
依据具有客观性;但“义”又是要由读者去阐释的,从这一角度来看, “义”
的发挥又具有主观性。所以,史书有史书的“义” ,庸愚子《 〈三国志通俗
演义〉序》所谓“昭往昔之盛衰,鉴君臣之善恶,载政事之得失,观人才
之吉凶,知邦家之休戚”是也;小说也有小说的“义” ,修髯子《 〈三国志
通俗演义〉引》所谓“知正统必当扶,窃位必当诛,忠孝节义必当师,奸
贪谀佞必当去”是也。宋元市井间的“讲史书” ,亦称为“演史” ,讲说的
是“前代书史文传兴废争战之事”[7],自然也有演其中之“义”的要求,
所谓“以上古隐奥之文章,为今日分明之议论”[8]是也。关键不在于它们
有没有“演” “义” ,而在于所“演”的是什么“义” 。 “义”即是“旨” ,即
是作者要表述的“是是非非” ,是某种偏于理性的意念。在文学作品中,又
是统率全书的精神支柱。李渔说: “古人作文一篇,定有一篇之主脑。 ”[9]
则庶几近之。
李商隐《骄儿诗》说: “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 ”传神地拈出了早
期平话的旨趣,以之印证《三国志平话》对张飞“胡”的偏爱,往往使人
哑然失笑:讨黄巾时,张飞先是去招安张表,后又招安张宝;平黄巾后,
他先后拳打段珪,杀定州太守,鞭打督邮,后又和刘、关一齐往太行山落
草,待国舅董成竟杀了十常待,持头往太行山招安,方才下山。兄弟失散
后,张飞又在终南山落了草,自号“无姓大王” ,立年号“快活年”等等。
《平话》还将诸葛亮写成矫情的人。三顾茅庐时,他第一次命道童假说:
“从昨日去江下,有八俊饮会去也。 ”第二次又使道童说: “去游山玩水未
打分:
0 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