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6 中 山 大 学 学 报 l 卯 6 年 鸳马 并麒麟 , 寒鸦配莺凤耳 。 ” 司马徽荐孔明: “每常 自比管仲 、 乐毅 , 其才不可量 一 也 。 ” 还有元杂剧所不具有的旁衬 : 刘 、 关 、 张二次访孔 明不遇 , 只见到 了荷锄而歌的农夫 、 满腹经纶而无意功 名的孔 明之友 崔州平 、 石 广元 、 孟公威 , 抱膝 长歌 的孔 明之弟诸葛 均 、 骑驴吟诗的孔明岳父黄承彦等 , 这些邻居 、 朋友 、 亲人虽 不言孔明如何了得 , 但他 们的雅量高致 , 已造成一种氛围 , 从旁衬托 出孔明潇洒飘逸 的隐士风度 。 此外 , 小说还 以景物烘托 人 , 写孔明居处的景致是 : “山 不高而秀雅 , 水不深而澄清 ” , “ 只见门上大书 一联云 : ‘淡泊以 明志 , 宁静以致远 。 ’ ” 以环境的清雅衬托出人的清雅 。 凡此种种 , 都 比 元杂剧的衬托手法有 了长足的进步 , 一次次 “ 引弓不发 ” 的访人 不遇 , 一次次巧妙 的正 衬 、 旁衬 、 人衬 、 景衬 , 将读者的好奇心提到了最高度 , 当诸葛亮 正式 出场亮相时 , 他 的形象就深深 印在读者的脑海里 了 。 其次 , 《 三国演义》 还借鉴 了元杂剧 的人物造型技 巧 , 以富有鲜 明特征的人物造型 , 突出类型化的人物性格特点 。 《 三国志》 和 《 三国 志平 话》 虽 然都 有程度不同的人物夕 I貌描写 。 但是远 没有元杂剧三 国戏舞 台造型那样具体 、 真切 , 尤其是元杂剧后期的内府本 , 剧后 多附有 “ 穿关 ” , 规定了剧中人的服饰打扮 , 更 给罗贯中塑造小说人物的造型 , 提供 了具体可感的借鉴 。 如小说 “三顾茅庐 ” 写孔 明出 场时 “面 如冠 玉 , 头戴纶 巾 , 身披鹤继 , 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 ” 而 《 三 国 志 · 诸葛 亮 传》 仅写他 “ 身长八 尺 , 容貌 甚伟 。 ” 《 三国 志平话》 也只写他 “年始三旬 , 髯如乌鸦 , 指甲三寸 , 美若 良夫 。 ” “面如傅粉 , 唇似涂朱 。 ” 都没有提供关于孔明 “ 羽扇鹤袍 ” 道士 形象 的描绘 , 其造型均未显示 出 “智慧 ” 、 “飘逸 ” 的特征 。 小说 的孔明造型来 自于元杂 剧的舞台形象 , 元杂剧 《阳平关五 马破曹》 剧后的 “穿关 ” 对孔明的服饰规定是 : “卷云 冠 , 红云鹤道袍 ” 、 “ 羽扇 ’ , 。 这个 “鹤袍羽扇 ” 的舞台造型 , 为罗贯中塑足智多谋 、 风度 飘逸 的孔明形象 , 提供 了直观的借鉴 。 从此 , “羽 扇鹤袍 ” 、 “ 羽扇纶 巾 ” 非孔明莫属 , 苏 轼 《 念奴娇》 词写周瑜的 “ 羽扇纶巾 , 谈笑间 , 强虏灰飞烟灭 , ’ , 反被人 质疑了 。 小说的 吕布形象 也 类此 , 第五 回写 吕布是 :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 , 体挂西川红锦百花袍 , 身披 兽面吞 头连环恺 , 腰系勒 甲玲珑狮蛮带 。 ” “ 束发 金冠替难尾 。 ” 《 三 国志平话》 并没有 “三叉冠 ” 、 “百花袍 ” 、 “锥鸡尾 ” 的描写 , 元杂剧 却多有此造型 , 《 三战 吕布》 第三折 张飞唱 : 。 吕布那三叉紫金冠上翎 插着那堆鸡 , 他那百花袍恺是唐貌 。 ” 《 关云长刀 劈 四 寇》 剧后的 “ 穿关 ” 也写 吕布的服饰 为 “三叉冠 、 锥鸡翎 。 ” 显 然 , 小说借鉴 了元杂剧 中 的 吕布造 型 , 塑 造了晓 勇而风 流潇洒的 “ 人中 吕布 ” 形象 。 诚然 , 本文探 讨 了 《三 国演义 》 受元 杂剧 艺术的影 响 , 并无意抹煞话本艺术等其他 方面对这部小说 的借鉴作用 。 《 三国演义》 的语言半文半 白 , 非同于元杂剧 三国戏的语言 质朴通俗 , 显见是文人小说和 话本小说的语言综合 ; 小说行文骄 散结合 , 在散文的叙 述 中 , 不日 材亩 入韵文 , 或点明题 旨 , 或对人物 和事 件加 以评论 , 这正是宋元话本的特 点; 小说 的回末往往称 : “ 不知 若何 , _ 目 . 听下 回分解 。 ’ , 更显出说书人的 口 气 。 百 川汇 海 , 吸纳众长 , 才成就了这部不朽 的名著 。 《 三国演义》成功地将话本 、 戏剧等同题材作 品改编为长篇小说 , 其 “取神 ’ , 而不仅是 “取形 ’ , 、 博取众体之长等经验 , 值得今夭 “ 三 国热 ” 中的 的改编者们借鉴 。 〔 责任编辑 陈 寿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