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助 于纠正历 史 的这种 偏 颇 , 它把 所 有的 历史人 物 , 无论 他是胜 利者 还是 失 败者 , 都放 在一个 天 平上 来衡 量 , 它 不 但尊重 那 些 已经 完 成 的事 实 , 而 且更 珍 惜那 些为 了追 求完 美所做 过 的努 力 。 珍惜那 些在这 追求 完美 的过程 中所放 射 出的生命 的火花 。 而 这就 是曹操 的诗歌 创作的价 值之所在 。 如 果说 曹操 的政 治理 想 、 他的追求神 圣 目标 的愿望终 究没有 实现 , 那么那种 潜含在 他 的追求 中的 强烈的生 命 自我 实现 的要 求 , 那 种古 往今来支 配着 人 们去 创造 、 去征服 、 甚至 明 知这 种征服 注定不可 能实 现而仍然 竭 力拼搏 的冲 动 , 却在 他的诗歌 中得 到了最 充分的展 现 。 生命的 自我实现 的要求在不 同 的时代 和不 同 的 民族 中有 不 同的表 现形 式 , 而 在 我 们的主 人 公生 活的时期 , 亦 即魏晋 时代 , 它 表现 为人在 永恒面 前 的惆 怅叹惋 和力求 在有 限的个体生命 中把握永 恒的企 图 。在 中国 历史上其 他时 间里 , 我 们从 来没有 听到过如此之 多的对 生命和渺小 的绝 望的悲 叹 , 也从 来 没有见到 过其 表现形 式如此 丰富 的对生命意义 的把握 和追求 。 “本为无 为 , 母 在无名 , 舍本 弃母而 适其子 , 功 虽大焉 , 必有 不济 ’ 吧 。 “ 固知一 死生 为虚诞 , 齐彭疡 为妄作 , 后之 视今 , 亦 犹今之 视昔 。悲 夫 ” 。 “人 生若尘 露 , 夭道 邀悠 悠 , — 孔圣 临长 川 , 情逝忽如 浮 ” 。 图 诗人 们 、 思想 家们 、 艺术家 们无不 同声 在嘲讽 历史 的无情 , 人世的 空虚 。但 是在表 面看来似 乎是 如 此颓废 、 悲观 、 消极 的感 叹中 , 深藏着 的恰 恰 是它 的反 面 , 是 对人生 、 生命 、 命运 、 生 活 的强 烈 的欲求和 留恋 , 是 “人对 自己 生命 、 意 义 、 命运 的重新发 现 、 思索 、 把握 和追 求 ” 。 于是 , 我 们才看 到 有闻鸡 起舞 的刘 现 、 有誓揖 中 流的祖 迅 、 有在 自己 生命 即将 消逝 之际 而 却在为 “ 《 广 陵散 》 从 此绝 响 ”而 悲痛 的借 康 , 也有穷 途而 返悲 拗大哭 的阮 藉 , 他 们中的每 一个人都创造 出 了一 个独 特的 生命价值 的实现 方式 , 并且 以这 些 不 同的生命 价值 的实现 方式 汇成 了那 个后 来被人 们称之 为 “建安 风骨 ”的慷慨 气度 . 作 为一个政 治家的曹操 , 他 比他 同时代 的其他 人都更 清醒地意 识到 这个 时代的不 确定性 , 即意识到 所有这 些人 物所设 定的人 生价值 目标 的相 互冲 突 ; 同样 , 他也 比他 们更 清醒地 意识到 在这 种不确 定 中所 蕴含 的 同一 性 , 亦 即 他们都在 试 图创造 出一种 新 的具有 终极价值 和普遍 意 义 的人生尺度 。 而 作为 一个诗人的曹 操 , 则从 他的丰 富的政 治 、 军 事 、 社 会实践 中 , 比任何人都 清楚地 、 直 觉地意 识 到 了这 种追 求 的无望 和 徒劳 : 他 的赫赫 功绩给 他带 来巨大的声 名 , 但是 他 象 他 们中间所 有的人 一样 无法摆脱 死 的恐俱 和寂 寞 。 甚 至他对 自己 能否获 得天命 的始终如一 的眷宠也 感 到怀疑 , 唯 其如此 , 他才下 令为 自己 建造 了 许许多 多的 疑家 , 以 防 自己 的陵 墓为他 人所 盗掘 , 正是 由于这 种对人 生 的执着和 对命运 的 怀疑 , 这种 具有使命感和 自我意识 以及 来自 相反 方面 的对 自我意 识 的否定 , 使 得 曹操 的诗篇显得 无 比悲壮 , 不 同凡 响 , 使得 他 的歌声成 为 那些具 有杰 出个性 的人 们之 中一个大 写 的 “人 ”的象征 。 羽 化而 登 仙 、 长 生不老 之术 是魏 晋三 国 时代人 们 力求 达到生 命 的永 恒 的一个 最普 遍 的途 径 。 曹操 在 他的诗篇 中也 表现 了这种 向往 。 他 曾经梦 想 “ 驾虹霓 , 乘赤云 , 登 彼九疑 历玉 门 ; 济 关汉 , 至 昆仑 , 见西王 母渴 东君 。 ” ( 《 陌 上桑 》 ) 他也 曾经企 望 “ 愿登 泰华 山 , 神人 共远 游 。 思 得 神药 , 万 岁为 期 。 ” ( 《 秋胡 行 》 ) 尽 管 他的成仙 的愿 望在我 们今天看 来未 免显得 十分可 笑 , 但是 我 仍然要 对 他 的这 种 态度 表示欣 赏 , 因为 他不是 以一 个 帝王而 是 以一 个普 通 人的 身份 出现在 永 恒面前 , 这 使 我们倍 感亲切 , 而如果 说 他的这 种要 求很难 如愿以偿 , 那 么他 的这种态度 , 这种 作 为一个人 的 自觉意 识却 使他获 得 了他在 身处九 五 之尊 中所很 难 获得 的 一种 人生 体验 , 而 这 种 体验 一旦和 他和 非凡 的阅历和 生动 的个性 结 合在一 起 , 就注 定 了要 使 他的诗 歌大放光彩 : 曹 操 不 仅以 一个 人的身 份面 对着 自然 , 他还 在残 酷 、 壮 阔的 自然社 会 实践 中经 历着 永恒 , 他亲 自 一 一 8 9